過去,看到青瑾眼中的淡然和漠然的時候,她終於相信了,原來“失寵”真的是主子想要的。
想通這一點,鴛鴦心裡震驚,囁嚅著想要開口,驀然看到青瑾看向她的漠然眼神,跟在青瑾身邊這麼多年,鴛鴦曾看到青瑾用數次這樣漠然的眼神看過曾在青瑾院子裡侍候卻另有主子的下人或者是某些觸犯到青瑾禁忌的人,最後那些下人不是被送走就是消失的無影無蹤。
沒想到有一天她也會面對主子這樣的眼神,鴛鴦眼中閃過不敢置信,她睜大眼睛看著青瑾,主子這樣的眼神是不想要她了嗎?那一刻,鴛鴦覺得自己仿若置身冰冷的水中,腦中唯一的念頭就是她不願離開主子,如果主子不要她了,她能去哪呢?
從被青瑾帶回安吉侯府的那一刻,青瑾就是她的姑娘,她的主子,她的親人,如果青瑾都不要她了,縱使天下之大,卻再也沒有她鴛鴦的容身之地了。迎著青瑾漠然的眼神,鴛鴦在最後一刻突然想明白了,她只是主子身邊的一個丫鬟,能跟在主子身邊就是她最大的心願,她覺得為主子好的不一定是主子需要的,她的職責就是照顧好主子和按照主子的意願行事,怎麼能代替主子擅自做決定?
“主子,鴛鴦知道錯了,是鴛鴦自以為是,鴛鴦一直跟在主子的身邊,自認為最瞭解主子,卻自作主張替主子做決定,鴛鴦以後再不說這樣的話了,求主子別不要鴛鴦,不要送走鴛鴦。”想到青瑾想要送走她和看著她時那漠然的眼神,鴛鴦噗通一聲跪下來,再也沒有自認青瑾身邊第一丫鬟的自信,慌亂的對著青瑾說出認錯的話,懇求的看向青瑾。
迎著鴛鴦狼狽懇求的眼神,青瑾想到上一世主僕兩人相依為命的日子,對跪在她面前的鴛鴦淡淡的開口道:“你是我從外面親自帶回來的,你還記得我帶你回去時曾跟你說過的話嗎?不管你以前是什麼身份,什麼人,從你被我帶回來的那一刻,你的命就是我顧青瑾的。這麼多年來,你一直服侍我服侍的很盡心,我不屑說什麼我視你情同姐妹,但是你應該能感覺到,你我之間並不是什麼單純的主僕情……”
“鴛鴦知道,在鴛鴦的心裡,姑娘是鴛鴦的主子,可也是鴛鴦唯一的親人,雖然鴛鴦知道鴛鴦不配……”
“你的命是我的,配不配由我說了算,而我並不在乎這些世俗。”
“姑娘……”鴛鴦感動的熱淚盈眶,主子這話就是承認也把她當做親人。
“聽我說完,你在我身邊這麼多年,我有一些習慣你應該一清二楚,你知道的,我的習慣,除非必要我不喜歡去改。”所以,如果你一直可以這麼聰明下去的話,有你在身邊,這個習慣我還是願意保持下去的。
“鴛鴦知道了,鴛鴦不該懷疑您說過的話,更不該擅自的決定您……”
“好了,你明白了就好,我剛剛正看到感興趣處就被你這個丫鬟打斷了,現在有點餓了,你去廚房給我做點夜宵來。”青瑾打斷鴛鴦的話,伸個懶腰,重新歪回軟榻上。
“奴婢這就讓人給主子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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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來靜王府參加喜宴的人一個個從靜王府陸續走出,邁著醉醺醺的腳步相互告別上,在小廝的攙扶下坐上自己的馬車或者轎子,離開靜王府門口。
當到最後一個賓客從靜王府離開,靜王府書房內,龍驚風從門外走進來,對著案桌後正在認真批寫公文的龍寒遠道:“爺,來參加喜宴的賓客都已經離開了,現在天色已晚,爺也是時候去晴雨軒了。”
“唔……”龍寒遠聽到貼身侍衛龍驚風的話,簡單的回一個字。
龍驚風瞭然的站在一旁開始當隱形人,許久之後,龍寒遠終於放下手中的比,從案桌前站起來,一語不發的朝著書房外走去。
夜色中,龍寒遠來到晴雨軒大門外,雖然已經是深夜了,晴雨軒依舊大門敞開,燈火通明,喜氣洋洋。
龍寒遠面無表情的從燈火通明的晴雨軒掃過,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到與晴雨軒相鄰的院落,眉不由自主的蹙起,只見與晴雨軒相隔不遠的那座院子,此時大門緊閉,燈火全滅,死寂安靜,似是一副拒絕人靠近的模樣。
只看一眼,龍寒遠收回目光,邁著腳步走進燈火通明的晴雨軒。
是夜,晴雨軒,*帳暖,蠟炬成灰。
次日一早,一個老嬤嬤走進晴雨軒,來到新側妃的新房,不久後,帶著滿意的笑容從新側妃的房間走出來。
晴雨軒的眾人看到老嬤嬤臉上滿意的笑容走出來,像是明白了什麼,相互眼中都帶上明顯的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