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過去,他的眼睛卻一直不見好轉,她隱隱的有種預感,什麼都看不到的他,便是有稱霸天下的心,只怕也沒那個命了。
本以為她抱到的是最大的大腿,可他好好的從一個健健康的人,變成了個失明的瞎子。
她一想也是鬱悶,而且她很清楚蕭璟之是多不靠譜的皇帝,便是沒有期望造反,天下也是要大亂的。
沒有了齊王平定天下,也不知道後世會亂成什麼樣子……
難道她父兄還是逃不過那些?
她想到那些,自然臉上的笑少了很多。
不過也因為想到他可能做不了皇帝了,她對他的態度,也不像以前那麼謹慎繃著了。
甚至午夜夢迴的時候,她會忍不住想起,這樣一來,他便不會再納妾了吧?
可過後她又覺著很內疚,他做不成皇帝,那便意味著天下要分崩離析,會亂上許久,會有更多的生靈塗炭,也再也沒有中興一說……
所以還是要讓他好起來……
只是這事兒急不得,除了盧大夫外,她也找了那些御醫為齊王診斷,那些御醫說的比盧大夫還嚴重,甚至連藥方都開不出來,倒是盧大夫還在堅持著寫藥方,給王爺號脈。
她的手指在他發跡穿梭,望著鏡子的裡豐順俊朗,俊秀非常的人,她淡淡笑道:“聽說這裡的桂花釀很好,晚上用膳的時候王爺可以嚐嚐。”
說話的時候,正巧陸言陸總管過來了,在門外躬身回稟著:“王爺王妃,後面的馬隊趕了上來,奴才已經安頓妥當了,不知王爺王妃有什麼要取的,奴才這就去辦。”
蘇嬋聞言,若有所思的看向門外的人,只見那陸言正垂著頭的站著呢。
自從上次她決定不理他後,已經好久沒見過他了,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了,總覺著這個陸言比之前消瘦了很多。
她這麼一走神,手中的梳子不自覺的重了下,等她發覺的時候,趕緊的問齊王:“疼到了嗎,臣妾光顧著想要取的東西了……”
齊王伸手扶了撫她的手指,口吻平平的吩咐外面的陸言:“取棋盒過來。”
蘇嬋笑了,“天這麼晚了,王爺還要下棋?”
最近他倒是比以前悠閒了,沒事兒就跟她下一盤棋,甚至讓她磕磕絆絆的為他念些書。
說著話,她已經為他梳好了頭髮,她往匣子裡看了看,選了個造型簡單大方的墨玉玉冠,小心翼翼的為他戴上。
一面戴一面習慣的告訴他:“王爺,這一次我給您戴的是墨玉的玉冠。”
以前她是不需要做這種事兒的,他身邊有的是伺候的人,她便是伺候,也不過是大面的為他解個衣服,穿個衣服,可具體的那些伺候,都是由他身邊的人坐的。
也就是這陣他看不見了,她才這麼殷勤的貼身伺候他。
想起來,上一世那位青雲直上的德妃,倒是因為會“伺候”步步高昇的。
只是那“伺候”……
別的宮的事兒她知道的少,唯獨德妃是傳奇一樣的存在。
大家不會說淑妃的壞話,那淑妃是齊王沾親帶故的表妹,也不敢說馮皇后的不是,那可是名正言順的中宮皇后。
可是同樣都是宮女的出身的德妃,私下的宮女們便沒有了那一層忌諱。
按嬤嬤們說的,那德妃在進宮的時候便於別的宮女不同,很是個會說話做事的。
非常討姑姑們的喜歡,後來伺候聖上的時候也是盡心盡力的,更主要的是很會“伺候”。
蘇嬋當時還是個閨女,哪裡懂得那些隱喻,只是覺著一個伺候,難道還有好與不好一說?
宮裡的人哪一個不是盡心盡力的伺候著聖上。
直到她成親做了妻子,才明白各種緣由。
那德妃的“伺候”還真跟她想的不一樣!
男人不管長的多周正多清貴,可到了床上要的都是一樣的,便是天仙一樣的美人,躺在床上跟木頭似的也是無趣,就好像山珍海味不放鹽一樣,吃的寡淡。
那德妃跟那些進宮的閨秀比,肯定是有些過人之處的。
其實細想起來,她便是不會“伺候”的。
開始是什麼都不懂,後來懂了,又開始害羞,覺著不好意思,這麼久以來除了有數的幾次主動外,大部分時間她都很被動。
在床上也就比木頭強一點點罷了……
蘇嬋忍不住看了鏡子裡的人一眼。
很多明擺著的事,就因為她盲目的自信都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