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訊趕來的南陵府尹一到,就聽到了這麼氣勢磅礴的造反宣言,唬了好大一跳,忙高聲呵斥到:“你們都不要命了?你們不要命我還要命呢!你們誰都別想給我惹事!你們幾個去把他們給本官抓住,收押起來!”
“你個狗官!我呸!”
“你不要臉!老孃揍你!”
“哎呀!你們誰扔的鞋墊?!扔到我這兒了,臭死了!”
“快把這個狗官抓起來!”
“對對對!抓起來,綁起來!”
“大膽!我是朝廷命官!嗚嗚嗚嗚嗚嗚!”
“還朝廷命官呢,我們都要跟著殿下反了,誰管那個破朝廷,哎呀,趙嬸兒,你把陳年裹腳布都貢獻出來了?”
“狗官綁好了,我們去找楊將軍吧!”
“好!我先回家拿個鋤頭鏟子先,楊屠夫,把你那兩把大砍刀帶上。”
“好嘞,吳工,你要不把你們那個爆米花兒的玩意兒也帶上?我瞧著挺唬人的,拿去嚇一嚇他們也好!”
“好主意,好主意,家裡有米花兒機的都帶上!”
於是當李淄羨騎著馬,帶著幾萬裝備精良訓練有素的軍隊,兵臨壽徽府城下時,就看見一排又一排農民工匠,舉著榔頭鋤頭斧子砍刀,綁著頭巾,凶神惡煞地堵在城門外。
李淄羨:。。。。。。
老孃這輩子沒打過這種仗。
這也罷了,這群奇奇怪怪的人面前還有二三十個人,都搬了個小板凳坐著,手裡搖著一個黑漆麻光的筒,李家軍沒人曾經見過這玩意兒,因此暗中觀察,不敢向前。
一方搖,一方看著他們搖,就隔了幾十仗的距離,兩方愣是沒打起來。
搖著搖著,突然“嘭!”“嘭!”“嘭!”接二連三的,二三十個黑筒子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巨響,升騰起了一團團白煙,後面的農民們揮舞著手裡的武器,大喊:“衝呀!”
儘管他們只是喊著衝,實際沒有往前挪一步,但是戰馬還是被爆米花兒機的巨響唬住了,紛紛掉頭往回跑。
副將們一下沒了主意,很是焦急,問道李淄羨:“中郎將,前面這些都是百姓,我們如何下手啊?還有那個黑筒子,到底是什麼玩意兒?難道這就是越州王私造的武器?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呀?”
李淄羨面無表情:“哎呀,他們好凶啊,他們的武器也好凶呀,打不過打不過,我們回盛安吧。”
副將們:。。。。。。
然後,越州的農民兵們就發現對面就這樣退兵了。
誒?打仗原來這麼簡單的嗎?還是自己很有軍事天賦?要不要讓自家大娃去考個武狀元?
而盛安百官也沒有想到這麼快李淄羨就班師回京了,他們以為怎麼著也得打一個月吧。
據說軍隊去了多少人,就回來了多少人,一個沒差,想來必然是大勝而歸,可是怎麼沒什麼動靜呢?
而當李淄羨癱著一張臉,站在太和殿上,平靜如水地說道:“稟陛下,末將敗了。”時,滿朝文武都以為自己耳瘸了。
李淄羨敗了?李淄羨從她十歲出頭打仗開始,什麼時候敗過?還敗得這麼快?你一個人都沒少,怎麼敢說自己敗了的?
洛衍書覺得李淄羨真是不敬業,表情不到位,語氣也不真摯,她應當再懊惱一點,不甘一點,慘一點,唱戲技藝真是比她哥哥差遠了。
罷了罷了,意思到了就行。
洛衍書擺出一副嚴厲神色:“李淄羨,怎麼會敗了?你且細細說來。”
“稟陛下,越州上下嚴防死守,如鐵桶一般,實在難以攻克。且越州百姓自發組成了義兵,是以末將不敢強攻,不然屆時城打下來了,人卻沒了,這樣的城要來何用?再則,他們還手握一種末將從未見過的武器,甚是駭人,若當真打起來,也無幾分勝算。”
李淄羨語畢,朝堂上又是一片譁然。
洛衍書冷笑了一聲:“諸位愛卿口中十惡不赦的前朝餘孽,亂臣賊子,竟然如此得民心,竟讓朕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一個不願透露姓名的不怕死的大臣:“陛下,越州兵力不過三萬,強攻必下!”
“嗯,愛卿說得極是,朕用大楚的兵,去打大楚的百姓,真是妙計,想來愛卿是覺得朕這皇位坐得太穩當了。”
“微臣不敢。”大臣擦了擦腦門上的汗。
不過這確實是個問題,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民心所向,才是帝王之根本。
李淄羨清了清嗓子:“末將倒是有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