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便是將那清江口中心的堤壩改做蓄水庫和洩洪口,調整水位,這樣一來清江兩岸便可免於洪澇災害。”
將將安靜下去的人群,聞言卻又不得了了。
“那我們清江灘怎麼辦?清江兩岸的人是人,我們就不是人了?”
“是不是又想讓我們搬?我們祖祖輩輩都生活在這裡,憑什麼讓我們搬?”
“搬是一回事兒,且說我們搬去哪裡?有屋子住嗎?有田耕嗎?搬了也是餓死,那不如活活淹死算了!”
“就是!那些當官的只知道自己的政績,哪裡有想到我們老百姓?我們過得什麼日子是不是就沒人管了?”
“大家稍安勿躁。”搖光聲音清冽溫柔,透過雨珠砸在油布棚上噼裡啪啦的聲音傳到眾人耳朵裡,眾人這才平息了一下怨氣。
稍稍安靜後,搖光接著說道:“諸位且聽我說,這幾年,沒有洩洪,一味修堤築壩,諸位的日子當真就過得好嗎?秋收夠吃飽嗎?房屋住得舒服嗎?長年受溼關節是不是會疼痛?”
眾人聞言卻不做聲了。
“清江的堤壩一味攔著,你們位於上游,過得苦一些,倒是也還能過下去。可是這個水勢到了下游,攔都攔不住,你們知道每年壽徽府和撫山府有多少人家家破人亡流離失所嗎?你們尚還有家人屋田,可是那些人討飯都沒得地方討。”
“誠然,這些並不是你們的錯,老天爺要給磨難,我們也怨不得誰。只是既然天災如此,我們能不能就少些人禍?人心都是肉長的,本宮瞧著你們吃不飽睡不好心裡疼,你們瞧著那些小孩老人就活生生地餓死在街頭,你們會不會心疼?”
“本宮知曉,修建蓄水庫和洩洪口,淹掉清江灘,是對你們的不公,這是你們祖祖輩輩打造的家園,你們一輩子生活的地方,哪裡能夠說捨棄就捨棄?”
眾人聽到這兒忙附和。
“是呀,一輩子就長在這兒了,說沒就沒了,我們就成了那沒有根的人了。”
“我們也知道水患苦,可是這到底是我們的家啊,怎能說走便走?”
“不是我們自私自利鐵石心腸,我們祖上到現在都是農民,農民離了這地,可還怎麼活?”
搖光微微折了折眉,嘆了口氣:“可是如今你們執意留下,這日子就當真過得好嗎?萬一水患更加嚴重,衝破了堤壩,屆時淹了整個清江灘,莫說那些田產,只怕你們命也沒了。不是本宮危言聳聽,確實是高人所言,今年這雨怕是比往年下得要更大,更久,若非當真沒有辦法,本宮又如何忍心讓你們背井離鄉?”
眾人駭然,原想著賴活著便賴活著,如今看來竟是朝不保夕?
“長公主此話可是當真?”
周里正忙呵斥道:“怎麼說話的?長公主還唬你們不成?哄騙你們有什麼好處?長公主金枝玉葉,卻為我們這些個平頭老百姓操碎了心,你們莫不識好歹!”
周里正是個老秀才出身,又素來有些口碑威嚴,眾人一聽,只覺得有道理,畢竟他們是死是活都礙不著長公主吃香的喝辣的,殿下能有如此考慮,已經是個菩薩心腸了。
搖光雖說是有點道德綁架哄騙的意思,但是根本的理也確實是這個理,說到底也確實是為了越州的百姓們好。
搖光見眾人神色有些鬆動,繼續說道:“本宮也知曉你們在擔心什麼,你們說得對,農民沒有了田地,就沒了生活。所以本宮便做了主,只要諸位同意搬遷,那便在周里正處將每家的田產人口資訊登記好,屆時你們有多少田產,搬遷後便可分得多少田產,除此之外,每戶人家還可多分得兩畝良田三畝劣田,每個人分得安置銀十兩,免去賦稅徭役五年。”
田不僅不少還多了?還有安置銀?一人十兩,一家便可得好幾十兩,那可是大豐收年的時候一家人一整年的收入啊。還免除賦稅徭役,如此想來,搬遷後的日子當真會好過。
眾人心下不免動容,稍有那些讀過書的年輕人,卻提出了質疑。
“官府哪裡有那麼多田,那麼多銀子?每年連賑災米糧都發不足,我們憑什麼相信?回頭搬了家卻什麼都沒有,我們又找誰說理去?”
牆頭草們一時也覺得他說得有些道理,就又不是很想搬了。
搖光卻一點也沒有生氣的意思,笑著道:“不必著急,往年是往年的事,那時本宮還未曾來越州。如今本宮來了越州,那整個越州子民就是本宮的職責。所有的田皆從本宮名下資產劃出,所有的銀兩也由本宮來出,搬遷之日,本宮會派出長公主府所有家丁府兵前來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