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光只是曾經在自己的描寫中得知楊瀝身形高大絡腮鬍子五大三粗嗓門如雷,等她真正見著楊瀝的時候; 才知道自己的描寫; 一點也不誇張。
他穿著一身盔甲,一步頂別人兩步地跨了進來,身上的金屬抖得嘩嘩作響; 地板都震了三震。
一進來就抱拳吼道:“末將見過長公主。”
搖光和洛衍書覺得自己耳膜疼。
“楊將軍快快請坐。”搖光還是端出一副端莊得體的笑容,“前日裡聽聞楊將軍病重,今日瞧著這精氣神竟不是一般的好。”
“咳咳!”楊瀝中氣十足地咳了兩聲,“多謝長公主關心,只是末將如今還重病纏身,咳咳!”
“……”搖光努力維持住自己端莊的表情:“楊將軍今日前來可有何事?”
“末將聽聞長公主今日一早去了鄙府,不知道可是我犯了什麼事兒,惹了長公主不痛快,要去我府上找我老孃?”楊瀝嗓門大,言語間又有些粗魯,顯然沒把搖光這個長公主放在眼裡。
洛衍書在一旁聽得心裡不得勁,這大老粗跟誰這麼說話呢,沉聲道:“殿下不過是感念將軍過年時節也在軍中操持軍務,是以想慰問一下貴府老夫人罷了,將軍說話怎得如此難聽?”
楊瀝在越州橫行霸道這幾年,除了他老孃,還沒誰當眾甩過他臉子,他打量了一下坐在對面的洛衍書,嗤笑了一聲:“你又是何人?”
“在下舒言。”
“呵,你就是那個舒公子?”楊瀝聞言臉上帶了不屑,“我聽說過你,你就是長公主的那個面首,不過就是個以色侍人的小白臉,有什麼資格教訓老子?”
“放肆!”搖光把茶杯重重地放下,怒斥道,“本宮面前,你說得什麼渾話,簡直不把本宮放在眼裡!”
楊瀝早就做好了和這長公主撕破臉的準備,左右不過是個女人,不就是投胎投得好些,自己怎會怕她?
於是“哼”了一聲,提著嗓門說道:“我是個粗人俗人,說話不中聽,長公主莫氣,只是話糙理不糙,南陵府都知道長公主府後院養著兩個美男子,一個姓蘇,一個姓舒,我瞧著長公主必不是那敢做不敢當之人,說說又有何妨?”
“簡直胡鬧!”搖光瞧著洛衍書黑青的臉色,深深為楊瀝的未來感到擔憂,“那些個沒頭沒尾的坊間傳言,愚民小人信了也就罷了,你堂堂一個朝廷三品將軍,竟也信那些有的沒的,還到本宮面前來搬弄這些是非?真是太不像話了!”
楊瀝“嘿嘿”一笑:“長公主莫氣,長公主莫氣,我就是個粗人,說話不中聽,你別往心裡去。只是這無風不起浪,長公主往後還是得多注意一些才是。”
搖光知道楊瀝渾,也知道他不把自己放在眼裡,但是沒想到他如此囂張,放到現代去那簡直就是活脫脫一個惡性直男癌。
自己捨不得他的軍事才華,但是絕對不代表自己可以隨意受氣,隨手就將手邊的茶杯掃到了地上,怒斥道:“楊瀝,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當著本宮的面編排到本宮頭上來了,你是不是嫌活得不耐煩了!”
楊瀝這麼多年出生入死,升官拜將,全憑的一個莽字,他生死都歷過那麼多回了,面對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家,根本不虛不怕。她不過就是仗著自己的地位虛張聲勢罷了,自己不把兵符給她,她不也不敢來找自己要嗎?只能巴巴地去找了自己老孃。
果然兵符就千萬不能交到這些個女人手上,不然越州就完了。
瞧瞧這舒公子,生得儀表堂堂氣質華貴的,竟也甘心做這婦人的面首,真真不是個好東西。這百姓的賦稅就養了這麼些個只知吃喝玩樂的富貴閒人,想想軍營裡那些出生入死還只夠養家餬口的弟兄們,他心中憤憤不平。
於是也就沉了臉色說道:“長公主是天家貴胄,自是高貴不可侵犯,我等粗人腌臢了殿下的眼,是我的不是。只是長公主如今既然享著越州百姓的供養,那就應當為越州的百姓考慮考慮,不要一味地沉迷溫柔鄉才是。末將今日前來不過是領了家母的命前來回謝長公主,如今禮帶到了,軍營中事務還繁忙,末將便先告辭了。”
說著命下屬抬了一個大箱子進來就大步流星地走了。
留下荒淫無度的長公主和她的面首臉色鐵青,目光冰冷。
這楊瀝到底是怎麼活到這個歲數的?今日但凡換作其他人,他那顆腦袋早就被砍下來當球踢了。
玲瓏頂著這極為不善的氣氛,開啟了那抬箱子,然後“呀”的一聲尖叫了出來。
箱子裡躺著的是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