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水中。
門外“篤篤篤”響了起來。
“什麼事?”懶洋洋半帶沙啞的聲音詢問門外之人。
“大小姐,孟管家送來一封書信。”綠衣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誰送的?”依舊是懶洋洋的聲音,此時她已經坐在浴桶裡泡著了。
“驛館送來的。”
“知道了,你放桌上吧,我一會兒再看。”閉上眼睛,任由蘊熱的蒸汽燻著,溫熱細軟的水流劃過肌膚,洗去一日疲憊。
門外的綠衣“吱呀”推門進來,一會兒又帶著門出了去。
這麼晚郡陵還讓人送信來所為何事?有事也應找藍燁吧,難不成她想商量明日行程?
藍燁那瘟神真會給她找事,平白一個大閒人,非要整出遊玩之說。
水漸漸轉涼,她穿戴整齊,走到桌前,青青拈起桌上的信封,上面寫著“慕容楚楚親啟”,開啟信封,裡面的紙質極好,皇家御用,簡單寫著“今日有事相商,驛館相見。”
無奈扶額,這麼晚還能有什麼事,找燁哥哥不就好了麼?
說是這般說,但是看著郡陵一個千里迢迢來的小姑娘,她偏是生出惻隱之心,只能大晚上的去一趟了。
半夜,秋風爽朗,身穿嫋煙碎羽羅裙,向著驛館走去。
踢踢踏踏走了好半天,她不會騎馬,不會輕功,大晚上出去駕馬車需要勞煩他人,於是只好徒步前去。
遠遠看見一座巍峨行宮,紅牆琉璃瓦,燈火搖曳,斑斑點點。
越來越近,似乎感到與平日不同之事,偶爾傳來鏘鏘之聲,風變得凌厲,伴隨一股淡淡的甜腥之味。
陡然停住腳步,然後飛奔而起,前面,郡陵居住的驛館,此時混亂一場。
等她趕到之時,郡陵已經被一人挾持住,刀抵在她玉白的脖子下方,煞白的小臉,黃衣上已經佈滿鮮血。
“交出來,否則我殺了你們的公主。”那黑衣人冷冷淡淡的說,手中的利劍閃著寒芒。
“我們沒有你要的東西。”
“這麼說,你們南疆女王是不打算要她小女兒的命了?”寒冷地話,冰徹凍骨。
“閣下不知聽誰人說那東西在我們手中?”南疆使者淡定地說著,她不相信黑衣人會殺了他們公主,此地是藍聖,殺了公主藍聖拖不了干係。
“那將尊貴的公主送還給你們。”冷冷的話在這濃郁的血腥味裡讓人毛骨悚然。
隨著他的話落,手中的利劍換個姿勢抬起,在燈火照耀下閃著寒光,手臂一震,劍刃將落。
一劍斃命!
第70章 果然是你
郡陵衣袂飄飄,秀髮在空中飛舞,可愛的臉蛋一片蒼白,目光緊緊盯著驛館門口,似渴望,期盼,等待。
也許是等待一個武功高強的人將被挾持的她救下,也許是等待丞相府那位小姐,今晚相約與此,她來或是不來。
慕容楚楚在高牆之下看著,那張可愛稚氣活潑的小臉,那挺拔的身姿不失皇家風範,作為南疆公主,渾身氣質昭著,那一個活潑的公主難道今日便要與月共存?
藍肅,負責招待外來使者貴賓的,負責招待南疆皇室的,為何沒有來?
一個黑衣人便能殺了這全場,是爭奪什麼讓血漸三尺?
半晌,緩緩垂下頭,眼眸中閃過一抹晶亮,消逝在夜幕中,血腥中。他不會來了吧,他怎麼會來呢?那柄銀光閃閃的劍,終於耐心用盡,不徐不滿地落下,黑衣人的眼光不看任何人,覺得這在場的人都不能阻止他,這一刻,他是勝利者,以勝利者之姿屠宰手中的女子。
燈火,因為寒涼而搖曳,因為殺戮而搖曳,因為絕望…而搖曳。
劍落下,世界變得寧靜,寧靜再不會心亂,不會心煩,不會思念,不會…愛。
一道銀芒,一道金光閃過,掀起本不平靜的夜裡最後一點震盪。
“鏘!”黑衣人手中的劍偏了三尺,遠離郡陵白皙的頸脖。
郡陵抬起頭,看向驛館的門口,絳紫錦袍帶著一隊人馬堵在門口,距離他不遠的地方,嫋嫋婷婷,盈盈如水的身影站立在血腥中,璀璨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半晌,咧開嘴角,如一株精美的花朵在淺淺的梨渦邊綻放。
黑衣人看到那個紫色的身影,張狂地笑了起來,“肅王大駕光臨,是想救了這南疆公主嗎?”
“閣下,如今你孤身一人,勝負已定,何苦掙扎。”藍肅負手而立,目光灼灼看向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