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瑞雪一點也沒客氣,拿了筆刷刷刷寫滿了一張宣紙。花容拿起來就遞給了趙豐年。
他接過來看,這人的字還是一如既往地醜,不過寫得還算清楚。
“成親之後,趙豐年予宋瑞雪單獨庭院一處,不與任何女眷為鄰,每月五十兩月錢,可不管其吃穿,下人用度另算。世子妃之權趙豐年可盡數收回,交給他人,但不可令宋瑞雪做任何違背其意願的事。有違一次,罰銀五十兩到五千兩不等。”
看完,他嗤笑:“你什麼時候也滿身銅臭了?堂堂郡主,還差這些銀子嗎?”
“我不差。”宋瑞雪道:“但你不能不給。”
她開始的確是什麼都不想要,也不貪這些月錢銀子的。但是現在她發現了,不要白不要,反正除了銀子,她什麼也得不到。
“好。”抬筆簽了名,趙豐年看著她道:“我會寫信給父王說明情況,宋世子若是實在對安居無意,那也就罷了,還可以再商量商量。”
“換成贈物贈人。贈什麼都可以。”接過契約書,宋瑞雪淡淡地道:“只要別去打擾我哥哥嫂嫂。”
趙豐年挑眉:“這其實與你也沒太大關係,你怕是隻想借著此事,重新回到我身邊吧?”
宋瑞雪笑了,說都懶得與他多說,拿了契約就走。
花容站在一邊,搖搖頭,忍不住道:“世子爺多想了,以後回去趙地,我家主子定不會再打擾您一絲一毫,您不去別院,她也定不會去找您,您放心吧!”
說完,跟著宋瑞雪離開了這屋子。
趙豐年沉默。
旁邊的懷麟皺眉看著花容的背影。等人不見了,才忍不住道:“主子,瑞雪郡主都是這個態度,您為什麼還要娶她?咱們回趙地去不好嗎?”
趙豐年沒說話,沉默許久才伸手指了指旁邊掛著的籠子裡的金絲雀。
懷麟一愣,接著恍然大悟:“您是說,想將郡主關回院子裡,不想放她自由嗎?”
“不。”趙豐年面無表情地道:“我是說,你懂個鳥!”
懷麟:“……”
趙世子這邊的事情擺平了,宋涼臣自然是無比舒心,與燕王府派來的人接洽了一番,便讓人開始收拾世子府裡的東西。
美景跟著忙進忙出,包著她的小金庫,死沉死沉的,卻一刻也不敢撒手。
“都小心點。”錦衣在旁邊看著搬運東西的奴才,眉頭就沒鬆開過:“那東西世子妃可寶貝了,千萬別磕壞了。”
家奴們一個個都繃緊了皮子,心想世子妃寶貝的東西也太多了,什麼瓶子罐子,只要值點錢的,就都是寶貝。
“你打算抱著這個東西到什麼時候?”宋涼臣過來,就瞧見美景費力地抱著她的百寶箱。
“爺。”瞧見他,美景笑眯眯的:“為了保護它的周全,妾身就只有自己抱著了。”
挑挑眉,他朝她伸手:“給我看看有多少銀子了?”
美景嚇了一跳,連忙後退:“這是妾身辛辛苦苦攢下來的,沒偷沒搶!”
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宋涼臣道:“誰稀罕你的銀子了?我就看一眼。”
“爺不用看的,也不多。”掰著手指頭算了算,美景嘿嘿笑了兩聲:“也就兩千多兩。”
這話一出,旁邊的丫鬟奴才們全嚇傻了。
兩千多兩銀子!換成米的話,可以讓整個橫城的百姓一起吃一年啊!世子妃月錢不過二十兩,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存了兩千多兩銀子了?
眾人紛紛看向世子爺,世子妃有這麼多銀子,爺應該查查來歷啊!
結果宋涼臣站在原地,臉上的表情一點也不驚訝,還笑道:“你這本事真是不小,又訛了誰的銀子?”
美景左右瞪著那些奴才,把人都嚇得繼續搬東西去了,才蹭到宋涼臣身邊,小聲地道:“郡主把你送我的那個青枝繞頸瓶給打碎了,給我送了個更老的來,說是有上百年曆史的一個越窯的青瓷小花瓶。我還沒來得及仔細看看呢,趙世子就派人來,給了我八百兩銀子,把花瓶拿走了。”
說完,還一臉糾結地看著他:“我是不是虧了?那花瓶看起來挺值錢的。”
宋涼臣伸手捂了捂自己的眼睛:“越窯的青瓷小花瓶,也就值五百兩銀子,不能再多了。你賺了就偷著樂吧,還敢說自己虧了?”
美景咋舌:“我怎麼知道那瓶子值多少銀子,不過既然只值五百兩,趙世子為什麼多給我三百兩?不然我也捨不得把瑞雪給我的東西賣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