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名轎伕,穿著繡有詭異紅色花紋的墨色長衫,他們面無表情,但腳下步伐卻極為統一規劃。
除卻四名詭異的轎伕外,只見他們抬著的這頂轎子通體紅色,就連轎子外面垂下來的輕紗都是紅色。
瓊沙隨著寒風緩緩飄動,帶他們走近,寒風呼嘯而過,只見吹起的白紗內,隱約見到一個身著墨黑色錦袍的人影。
到了北辰國的城門前幾丈外後,四名轎伕停下腳步。
唰唰!
寒風凌冽中,只見空中的雪花忽然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捲起,緊接著便見一人飛來,站在雪地上,而後面對轎子,恭敬的道:“魔主,到了。”
“他呢?”轎子內出傳來一道幽冷的聲音。
這聲音仿若是蛇的信子一般,黏膩陰冷,讓人聽後只覺後背發麻。
“就在城外的莊子。”這人身著一襲暗藍色錦袍,他身高大,一張五官本是端正的臉上,卻是遍佈詭異的紅紋,看上去好不恐怖。
“就去莊子。”轎子內人閒閒道:“我許久未曾見這個弟弟了,甚為想念。”
“是!”這滿臉紅紋的人嘴角揚起一絲興奮又陰冷的笑意,他抬手,示意四名轎伕抬起轎子,隨著他朝著另一個方向緩緩走去。
……
屋外雪花沒有停下得的跡象,反而越下越大。
屋內倒是溫暖如春,宮素綰靠著燕無極,只休息了一忽兒,只到感受到床上人的動靜,宮素綰攸然睜開雙目,看向床上之人。
季如夢的呼吸均勻,面色也紅潤了許多,只見她睫毛微顫,手指也動了動。
宮素綰有些緊張的屏住了呼吸,她緩緩伸手握住季如夢的手,便見季如夢緊閉的雙目動了動,而後緩緩睜開。
一瞬間,季如夢的反應極為遲鈍,她望著頭頂的白色紗帳,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睛,眸光迷茫而又無神。
“……這是哪裡……”季如夢出聲,而她因為多年被封閉在冰棺內的原因,發生有些遲緩。
“娘。”
宮素綰緊了緊握著季如夢的手,輕輕出聲叫了一句。
季如夢有些艱難的轉動脖子,直到看待床邊的宮素綰。
一剎那,只見季如夢那雙無神的黑眸瞬間便有了光華在,她望著近在咫尺的人,呆滯的神色漸漸變得激動震驚。
“……素,素綰,我的女兒?”季如夢有些不可置信。
宮素綰點頭,她笑著,眼淚卻是不由自主的落下來:“娘,我終於,見到您了。”
季如夢怎能想到,自己竟還能活過來。
她激動的想說什麼,卻因為多年的假死狀態,舌頭有些發僵,越是著越是說不清楚。
“娘,您不要著急。”宮素綰安撫的握緊了季如夢的說,溫聲道:“我來告訴您,您沒事了,我爹也沒事了,我們一家四口,很快就會團聚。”
提到公共華天,季如夢的神色頓時便變得異常焦急起來:“他,你爹他……救他……”
就在這時,屋門被人開啟,緊接著,便見一人踉蹌著腳步走進來。
或許是夫妻之間的心靈感應,所以在季如夢醒來的第一刻,宮華天便感受到了,他不顧身體的傷勢,拖著身體便來了這裡。
四目相對,宮胡天和季如夢的眼中登時便看不到世間萬事,看到的便只有彼此。
“天哥……”季如夢出聲,聲音有些僵硬,有些暗啞。
宮壞談踉蹌著快步撲到了床邊,緊緊握住了季如夢的手,神色激動的落下淚來。
“夢,阿夢……”
自七年前,他們被人算計,自此分別,再也未曾見到過彼此。
而今,他們再次見面,竟像是跨過了生死輪迴,夫妻二人終於得見,本該有千言萬語,而此時,他們只是僅僅握著彼此的手,目光也只有對方。
宮素綰緩緩站起身,燕無極扶著她站在一旁。
他們不在打擾他們夫妻二人,離開了屋子。
站在門外,宮素綰深深吸了口氣,她仰頭望著天空中飄散下來的雪花,嘴唇彎起一個弧度。
真好,她的爹孃沒死,而且,他們一家人就快要團聚了。
“無極。”宮素綰忽然轉眸,如墨黑眸深深的望著身邊之人道:“我們也會和我爹孃一樣麼?”
只一個眼神,燕無極便明白宮素綰的意思。
他聲音低沉而又溫柔,抬手抱著宮素綰肩膀,柔聲道:“會的。”
“不,我不要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