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一死,清姐兒就要守孝三年。三年花信之期一過,她還能找到什麼好人家。還有勝哥兒,明年就要下場,被你一耽擱,必會生生錯過年少成名的機會。所以,將軍您真的不能死啊!」
鬱亮越發的心驚,方氏在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平靜,毫無悲痛。
這個婦人…居然如此心毒…
「將軍,妾身自願委身為妾。多年來,一直視將軍您為天。為了將軍,妾身忍受著成姐姐的磋磨,不知偷偷流過多少淚水。妾身想著,只要將軍您憐惜妾身,妾身縱是受再多的苦,也是心值得的。」
方氏看也沒看他,像是陷入往事之中,眼神空洞。
「妾身不止一次地安慰自己,將軍您對妾身的寵愛一輩子都不會變心。為了您,那些欺辱折磨算什麼。為什麼?您為何要聽信別人的話懷疑妾身的清白,除了您,妾身心裡裝不下任何人。您可知道,這些日子,您天天宿在姨娘們的屋子裡,妾身是怎麼熬過來的?妾身的心在滴血,心像被綾遲一般,鮮血淋淋…」
「嗚…嗚…」
方氏見他頭搖著,急得滿頭大汗,溫柔一笑。輕輕地抽出帕子,細細地替他擦拭額上的汗水,「您看您,急什麼?妾身以後天天陪著您,哪兒也不去。」
鬱亮使勁地抬起腿,無奈不由人,根本起不了身。
他用眼睛死死地瞪著她,她則笑得溫婉。
「將軍,您是不是餓了,妾身這就親自去給您準備吃的。」
說完,她優雅地出門,臨走前還朝他微微一笑。出門後,她的臉色立馬變得哀痛,吩咐下人們好生侍候將軍。
「娘,爹怎麼樣了?」守在門外的鬱霜清急急上前相問。
「你爹沒事,只是以後都不能再出門…」
不能再出門,那就是站不起來了…
鬱霜清想著,略微有些遺憾。若是父親死了,那她就能以守孝之名,三年不再談婚論嫁。說不定鐘山伯府不想等,會主動退親。
方氏垂著眼眸,嗓子低啞,「你父親病倒了,身為出嫁女,理應回來侍疾。」
鬱霜清眼睛一亮,心下狂喜。
第60章 人精
鬱雲慈見到了去報信的人,報信之人自不會說鬱亮是馬上風。只說酒後突然中風,人已癱倒在榻。
身為女兒,她再是與孃家關係不睦,親爹突然病重,她又嫁在京中,除非是有天大的理由,否則必須要回孃家探病。
只是鬱亮年紀並不大,按理說正值壯年。前兩次見過,身材壯實的一個人,怎麼就無緣無故中了風?她心裡疑惑著,打發掉那送信之人,徑直去了侯爺的院子。
景修玄不在,便是庭生也不在。
將軍府那個地方,她是半點不想去。侯爺又不在,她連拿主意的人都沒有。暗自琢磨著,若不然再稱個病。
只是親生父親重病在床,她託病不去。知道內情的人或許會理解,不明就裡的人,必會遣責她。在古代,一個不孝的大帽子扣下來,她以後別想在人前立足。
她在校場來回地踱著步子,反覆思量著對策。
「景夫人,你在做什麼?」
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賢王已站到她的面前。
她連忙行禮,嘴裡說著恕罪。
上次一別,她已有多日沒有見過賢王。賢王倒是很親熱,對於這位表姐,不知為何他總會不知不覺想要親近。再加上她之前出的主意,讓他討好了師兄。
不知是蜜蜂入了師兄的眼,還是最近他蒐羅的新奇之物讓師兄開了眼界。總之,他發現師兄似乎心情越來越好,對他也變得親密。
「今日侯爺不在,本王來得真是不巧。」
「侯爺事多,還請王爺見諒。」
「是本王來得突然,不是景侯爺的錯。上次在景夫人處用過的冰碗,本王一直念念不忘。」
她忙謙虛道:「些許粗鄙之食,承蒙王爺您不嫌棄。」
賢王但笑不語,少年清俊,有玉竹之姿。便是一身簡單的常服,也難掩他通身的貴氣。
她半點沒等到對方的響應,抬眸望去。就見少年眼巴巴地看著自己,不由得腦子一抽。賢王殿下不會是在等自己邀請吧?雖說男女大妨她不怎麼放在心上,畢竟賢王才是個九歲的小屁孩。
再說今日她實在是沒空,將軍府報信的人說得那麼危急,身為女兒,她要是拖著不去,總歸是不孝。
左右為難間,突然有了主意。
「侯爺怕是還要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