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話——致這世上最惡毒的人。黎珞是噙著嘴角看完了這段話,不知道林希音看完女兒這段關於惡毒的抨擊,心情會是如何?
這兩天,她夜裡都沒有睡過覺,公寓因為收過蛇總令她毛骨悚然,想去酒吧消磨時間又想起謝蘊寧的叮囑和命令,只能躺在鳥巢裡睜眼到天亮。
今早來到學習室,蓋著毯子躺在清懷的功能椅,睏意上來,立馬睡著了。
還做了一個夢。
其實不是夢,這樣臨時睡一會的睡眠很淺,大腦浮現的畫面也不是夢境,而是往事。她嘴巴被打傷的時候,謝蘊寧問她是不是第一次被人打嘴巴。
她點點頭說是。
其實不是第一次,還有一次。在父母去世的醫院裡,林希音甩了她一巴掌,罵她自私。
那場車禍爸爸當場去世,媽媽進入了重症監護室,要立馬手術。手術結果不樂觀,但是有醒來的希望,雖然只有百分之30可能性,然後醒來可能也是變成了植物人或是什麼其他不樂觀的可能。
但是,也有可能醒來的,不是嗎?
林希音簽了拒絕手術,她對醫生說:“爸爸已經離開我了,我不能再為了這幾乎不可能的希望讓媽媽再受罪一次,我寧願她現在跟爸爸一塊離開,也不願意她醒來成為植物人,面對爸爸離開的事實。”
醫院好多人,都被林希音感動了。
只有從機場趕回來的她,罵林希音是劊子手,她讓林希音把媽媽還給她,最後被逼急了,林希音甩了她一個巴掌,責備她說:“林清嘉,你能不能別那麼自私!”
自私?她自私麼?還是有人不想讓媽媽醒來,害怕秘密被公之於眾!
別說還有百分之三十的希望,就算百分之三的希望,她也不可能放棄自己的媽媽啊……事情明明很久遠了,依舊清晰有力地存在黎珞的大腦裡。所有的記憶,在她成功甦醒的那天,都隨著她身體一塊甦醒回來。
全部她都記得很牢,如同被打的那巴掌,依舊清晰有力地迴響在她耳邊。
因為她是黎珞,也是林清嘉。
記得那天她一直坐在醫院外面的長廊,沒有人敢同她說話,因為她差點掀了醫生的辦公桌,如果有炸藥,她一定會將醫院也炸了!
但是她什麼也沒有,只是一個連續失去爸媽的女孩。
然後她就只能冷漠坐著,感覺昏天暗日世界末日都不過如此。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來一個小男孩。男孩有一張矜傲而好看的臉,穿著藍色襯衫和褲子,是某個私立小學的校服。他立在了她面前,送上了一張乾淨的手帕,然後平靜地對她說了一句話:“請節哀。”
……
黎珞哭了,側過身子抽紙巾,紙巾卻來到了她前面。她抬起流淚的眸子,謝蘊寧立在她前面,一身黑色大衣,面容平靜而英俊。他手裡拿著桌上的紙巾,遞到她前面,讓她隨意抽取。
“哭什麼?”他問她。
第56章
“哭什麼?”謝蘊寧問她。
黎珞連抽了三張紙巾擦淚水,又連抽了三張揩鼻涕,狼狽又難過地看著謝蘊寧。他怎麼來了?
謝蘊寧只是靠在黎珞的辦公桌,開了一個冷冷的玩笑說:“難道是失戀了麼?黎同學。”
黎珞:“……”
腦裡浮現一個畫面,有人嚶嚶嚶地鬧分手又嚶嚶嚶地求複合。實在是令他這個老男人無所適從。沒有等黎珞回答,謝蘊寧偏了下頭,最後說一句:“起來洗把臉,等會還有實驗任務。”
黎珞平復了情緒:“……好的,教授。”
他也沒有多餘的話了。謝蘊寧站直身體,將手裡的紙巾盒子放回黎珞的辦公桌,臨走前再次掃了眼黎珞整個辦公桌,直接走人了;黑色穿著的大衣毫不留戀地帶過白色桌角。
絕情寡義這玩意,誰不會演?謝蘊寧雙手插袋走了出來。正要按了電梯上三樓,迎面碰上剛來的商言,朝他道了聲早,繼續往前走。
“你過來。”謝蘊寧叫住了商言。黎珞眼眶還紅著,他不想讓商言看到。
商言莫名地轉過頭:“小舅舅,什麼事啊?”
謝蘊寧:“一起去吃早飯。”
小舅舅不是要上樓麼?商言抬頭拒絕說:“舅舅,我吃過了。”
謝蘊寧:“那就陪我去吃早飯。”
商言:“……哦。”
幹嘛不讓黎珞陪啊……商言跟著小舅舅一塊去了清懷的食堂,很奇怪,小舅舅居然還能看到他這個人。本以為在這個清懷生化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