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會的會長是個四十多歲的女人,徐大姐。
她也是礦上的工人選出來的工會會長了。這徐大姐年輕的時候,就是一個好打抱不平的,為人仗義,又特大氣,說話辦事不比男人差。甭管男人女人,都喜歡她。她做了工會會長,人家也特別服氣。
現在聽吳斌這麼一說,徐大姐覺得自己的人格受到了侮辱,自己被人不信任了。
她早就知道了,這小夥子就不是個好苗子。當初還在礦委學習的時候,就給礦委惹了多少麻煩,她這工會會長都快成婦聯主任了。婆媳吵架人家不找婦聯了,就來找工會,你們這工會不就有個好同志嗎,都受到礦上表揚了,咱信他。
徐大姐也信任這同志,交給吳斌處理了,結果這位小夥子差點把人家婆媳兩勸的打起來了。
後面還不是要她擦屁股。
咱工會就是個形式上的組織,你還真要和礦委硬抗呢。人家那才是正兒八經的礦領導。這事情徐大姐不好明說,只能勸道,“礦委這邊都定好了,咱們照樣和工人說就是了。”
吳斌搖頭,“不行,對於礦委錯誤的決定,我堅決不能同意。這樣就是沒有原則。”
劉大姐懶得理他。
你這年輕小夥子,咋這麼倔呢。
劉大姐準備自己去宣傳這件事情,讓大家心裡做個準備。還沒等她去宣傳呢,吳斌已經跑礦上去給工人做思想工作了。
中心思想就圍繞一件事情,必須公平公正公開。
等劉大姐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礦上的工人已經鬧開了。不樂意上工了,要去找礦委領導反饋情況,咱們要公平公正公開。
鬧成這樣,礦委領導也沒辦法了,得了,公開投票吧。
這訊息一確定,工會這次算是把所有參與投票的工人們得罪了個遍兒。本來可以和平解決的事情,非得鬧得在人家眼皮子底下投票,咱這票都給誰,都要得罪另外的人。這是存心讓咱們不好過呢。
許南南聽朱芳說起這事兒的時候,都覺得吳斌腦子有坑了。你說你管這事情幹啥。人家得了房子也不會感謝你,你這是想幹嘛呢。
“他想當會長呢。”朱芳道。
“就他?”許南南覺得自己不是看不起吳斌,實在是這位情商也太低了。為了往上爬,你也得顧忌領導心情吧。
朱芳笑道,“他們工會和別人不一樣,工會會長都是工人選出來的。他知道從上面努力沒用,所以就收買工人。”
許南南揉了揉腦袋,“我收回之前說的那話,他情商挺高的。我就想著現在咋辦,這投票到底投給誰啊,我咋覺得這事情吃力不討好呢。”她鬱悶的看著朱芳,“要不你去領證算了,我就投給你了,大家都知道咱關係好,誰也不能說我。”
“去你的,就知道埋汰我。”朱芳掐了她一把。笑完又道,“不過你這還真是要好好選擇。”
許南南乾脆破罐子破摔,“那行,我就看著投,誰家確實困難,我就投給誰家。” 既然註定得罪人,那麼就做到問心無愧就行啦。
下午才下工,李靜跑採購科門口來了。
她抿著嘴,心裡有些不高興。
這次分房子的指標,他們家是不符合規則的,畢竟只有許建生一個人是礦上職工。為了這個指標,她愣是去礦委整天蹲著,逮著礦上領導好說歹說的,才說可以給他們參與投票的機會,至於能不能選上,那就說不定了。
畢竟許建生是礦上的幹部,資歷也夠了,之前也是有房子的,後來退回了礦上。現在給個指標,沒人會說啥。可要是直接說給房子,肯定會引起其他工人的不滿。
李靜沒辦法,只能到處拉票。可她之前認識的那些幹部家屬們,平時還相處挺好的,現在有事情找到人家頭上去了,就開始推三阻四了。說是要給他們自家的親戚投票。
在腦袋裡轉了一圈,她才想起許南南來了。
也顧不上之前鬧的那些不愉快了,她巴巴的跑採購科門口來逮人。
許南南和柳大姐說說笑笑的出門,看到李靜站門口,也不想理。剛想走過去呢,人家就把她攔著了。“南南啊……”聲音拖著長長的。
柳大姐看著到底是人家親媽,也不好說啥,和許南南打了招呼先走。
李靜看外人走了,又要去拉許南南的胳膊,“南南。”
許南南躲開了,摸了摸自己的胳膊,“有啥事嗎?”
“分房子的事兒,你手裡不是有一票嗎,我就想著,你得投咱家。不管咋樣,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