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跟。”納爾遜躊躇了片刻後,顯然也放棄了。
剩下對面泛美礦業的斯科特。
這是一個非常精明的人。和卡爾有生意往來,兩人還算熟悉。
斯科特捂住手裡的牌,看了一眼,扔下籌碼:“我跟!”接著又投了籌碼,“比你多兩千!”
卡爾看了眼手裡的牌,噴了口香菸,看了眼邊上正蹲在地上為自己擦著皮鞋的飯店侍從,隨口道:“哈蘭,你覺得我該繼續跟嗎?”
侍從停止擦皮鞋,蹲到桌邊,看了眼桌上的籌碼,“這應該取決於您和其他先生手裡的牌,霍克利先生。”他謹慎地說道。
邊上的人都笑了起來。
卡爾也揚了揚眉。“說得很對。那麼你覺得斯科特先生手裡有什麼牌?”
“……我不知道,霍克利先生……”侍從老老實實地道。
卡爾哈哈一笑:“這正是這個遊戲讓人著迷的地方。桌子上已經有很多錢了。你覺得有多少?”
哈蘭盯著看了一會兒,“很多。大概有一萬……或者兩萬……”最後他遲疑地說道。
“確切地說,是兩萬五千兩百美元。”卡爾笑道,“你這輩子能賺這麼多嗎?”
“不可能的賺得到。先生。”
“你有孩子嗎?”
“我有兩個孩子。今天正好是我最小兒子的生日,晚上回家我要給他帶一份禮物。”哈蘭咧著嘴,說道。
卡爾揚了揚眉,“來自父親的禮物,聽起來真不錯。那麼你祈禱我接下來有好運氣吧。如果能贏,或者你可以給你兒子買一份好禮物了。”
“跟注?還是棄牌?”斯科特催促。
卡爾再次投出籌碼,“跟你的兩千。再多出五千!”
邊上的人面露訝色。
侍應哈蘭更是驚呆了,眼睛直直地盯著桌上的籌碼。
“現在該你了。”
卡爾放下手裡的牌,以一個放鬆的姿勢靠在椅子上,看向斯科特。
斯科特臉色微變。手在桌面上下意識地敲了兩下後,再次看了眼自己的牌。躊躇片刻,終於嘆了口氣,丟下了牌,沮喪地攤了攤手:“你贏了。我在虛張聲勢而已。”
卡爾笑了笑,“我知道。我也一樣。”
在邊上眾人的目光注視之中,將手裡的最後一張牌攤在了桌上。
梅花3。
房間裡發出一陣哄聲,斯科特一臉的懊喪,“該死的!”他詛咒了一聲。
卡爾丟給哈蘭一個一千元的籌碼。
“鞋擦得不錯。”他讚了一聲,看向桌上的人,“休息一下怎麼樣?晚上再繼續。”
邊上的人開始伸懶腰,議論著剛才的牌局,紛紛拉椅子站起來。
“啊!霍克利先生,這……這……”
哈蘭捏著手裡的那個籌碼,望著卡爾,變得有點語無倫次。
卡爾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胳膊,推開椅子站了起來。
牌局散了。卡爾和住在飯店裡準備回房間睡覺的幾位道別後,穿上外套,神色漠然地獨自坐電梯下到一樓。經過大廳旁立著的一個廣告玻璃櫥窗時,瞥了一眼,腳步微微頓了一下。
這是一幅百老匯艾迪獎頒獎晚會的宣傳畫。頒獎現場就在華爾夫飯店,只不過,時間是一週之前。飯店經理還沒來得及撤掉宣傳畫。
“最佳作曲獎,瑪格麗特·克拉倫斯。”
在一列密密麻麻的名字當中,幾乎第一眼,他就看到了這個名字。
他盯著這個名字,神色依舊漠然。只是目光裡,微微掠過了一絲陰影。
“霍克利先生!您在這裡!沃夫副總統從華盛頓打電話找您!”
忽然,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卡爾彷彿從什麼思緒裡被驚了出來。臉上露出微微的慍色。隨即扭過臉,對著剛剛跑過來的弗雷德道:“該死的!德國佬都已經投降了,還有什麼大不了的事值得你這麼慌張!”
“……抱歉……他剛連著打了兩個。我回樓上時又找不到您。怕耽誤了您的事……”
弗雷德急忙道歉。
卡爾轉過了身。
“先生,我剛才聽見你說髒話了。我媽媽說,紳士和淑女是不能說髒話的。”
他轉過身的時候,忽然聽見一個稚嫩童聲在邊上說了一句話。
好像……應該是和自己說的。
卡爾回頭,看見剛才那個一直坐在供客人休息的沙發上的小女孩正望著自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