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勢。
秦硯眸光黯了黯,卻沒再說什麼,只是隨著蘇玉的一同屏著呼吸細細傾聽,雖然他的耳力不及蘇玉,卻也聽到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這腳步聲異常雜亂,一聽便知道所來之人不只有一個。
“有人要來了。”蘇玉開口道,“是方才你口中說的監視於明堂的人麼?”
“應該便是了。”秦硯從蘇玉身旁站起身來,“倒是比我想象中的還要早一些,只能說於明堂這人也太沉不住氣了些。”
秦硯的話音方落,便聽到帳外傳來一個沉穩的聲音道:“秦大人。”
蘇玉自那人說出第一個字便從聲音聽出來了人是誰,不禁詫異看向秦硯,卻見他的面上並無任何異常,全然一副早就知道了的模樣。
“是高校尉麼?”秦硯在帳內朗聲回答道,“你直接進來便是。”
軍帳的帳簾微動,蘇玉循著聲音的方向望去,果然見到高晟身著一襲此次出征武官的戎裝,正掀了帳簾側身走進軍帳來。待到高晟完全進來,將帳簾放下定定望向秦硯時,眼睛餘光滑過蘇玉,那一張稜角分明的黝黑麵容驀然露出吃驚的神色。
“二小姐?”高晟低呼了一聲,隨後緊張地一掃身後,見並沒有人隨他一同進來,這才壓低了聲音緊張道,“二小姐怎麼會出現在此處,老將軍與蘇少將軍是否知道此事?”
“便是父將派我前來送信的,我來這裡已經有段時日,大哥自然知道我在這裡。”蘇玉時隔這麼久,見到高晟亦有些開心,卻並沒有忘記正事,是以剛將自己的來意粗略一解釋之後,便向高晟問道,“高校尉今日怎麼沒有大哥一同出征?剛才聽腳步聲,你身後還跟著幾個人,究竟是何人?此時來到這裡究竟所為何事?”
高晟被蘇玉一連串的問題問得有些不知所措,用手摸了摸高挺的鼻樑,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秦硯在一旁開口,替高晟回答了蘇玉的問題道:“高校尉此次未與蘇少將軍一同出征,是因為他便是被蕭將軍選中的監視於明堂之人。”
高晟聽了秦硯的話之後連連點頭,線條堅硬的面容上露出一抹驕傲之色:“蘇少將軍說我是最得他信任之人,便將此重任交付與我,如今蘇少將軍保家衛國出戰,高晟也沒有辱沒自己的使命,將於明堂這個老賊帶了過來。”
“於明堂此刻人可在軍帳外面?”蘇玉問道。
“正是。”高晟正色回答道,“我們一直按照秦大人的吩咐,待到於明堂將今日將蕭將軍與蘇少將軍一同出征的訊息用信鴿放出之後,便將他捉起帶到了這裡來。這叛徒此刻正五花大綁地被我手下的幾個兵看著,二小姐與秦大人可需要我將他拎進來給你們二人瞧一瞧?”
蘇玉的眸中滑過一抹清冷,一彎瀲灩如水的眸子全然凍住似是都被凍得凝結了一般:“將他帶進罷,放任他逍遙了這麼幾日,他也應知他的好日子確實到頭了。”
高晟應了一聲,轉身正要出帳門,秦硯卻在這時喚住高晟道:“帳門外除了於明堂,還有幾個人?”
高晟恭敬回答道:“還有四個人,都是同我一起日夜監視於明堂動態的蘇家軍。”
秦硯點了點頭。
“既然二小姐也在帳中,可需要他們迴避一下,只我一人將於明堂帶入帳中即可?”高晟遲疑問秦硯道
秦硯看向蘇玉,如墨染了一般的清潤眼眸帶著詢問她意見的意味在其中。
蘇玉心頭一暖,開口道:“既然是我們蘇府自己的兵,平日裡在校場上自然都打過照面,此刻藏著窩著未免太沒意思,你讓他們全部進來便是。”
“是!”高晟領命,轉身便出來軍帳帳門。
蘇玉這才轉向秦硯,恍然大悟道:“原來方才你對我說再等片刻,竟是為了讓於明堂將最後一封信傳遞與睢陽王。”
“正是此意。”秦硯點頭道,“這些日子於明堂沒少將我軍的情報偷偷傳遞給睢陽王,只是早前我們一直放任裝作沒有發現,他的膽子必然會愈發大起來。今日蕭將軍與蘇少將出兵之後,我料想他必然也會將這個訊息也傳給睢陽王,便命高校尉多多注意著些,待到他將信鴿放出去了,再將他抓過來,這樣沒了傳遞訊息的信鴿,他也再耍不出什麼花招來。”
“秦大人確實想得更加周密。”蘇玉嘆道。
待到高晟將於明堂與幾個蘇家軍一同領進軍帳時,於明堂果然如高晟所說的一般,不僅胳膊被五花大綁著動也不能動,就連嘴也被他們堵了起來,只能惡狠狠地瞪著高晟幾人用嗓子發出唔唔的低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