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兒?”聽出秦硯口吻中的肅然,太后將視線移到秦硯的身上,看到他竟然在喝茶,忍不住提醒道:“你既然傷寒未愈,還是莫要再喝茶了。”
秦硯將茶盞捧在手中,對著太后一笑道:“不打緊的。”
“怎麼不打緊?”太后蹙眉道,“你若是覺得嗓子幹,哀家便讓人換一壺清水過來。”
秦硯搖了搖頭,將手中的茶盞輕輕放到矮桌上:“莫要麻煩了,我這幾日在試藥,未免藥性相沖,並未服用治療傷寒的中藥,現在喝些茶剛好能緩解一□上試藥的藥效。”
“試藥?定元丹?”除了定元丹,太后也想不出還會有什麼藥如此重要,讓秦硯不顧及自己身體親自試藥。
“沒錯。”秦硯點頭道,看著小皇帝又有些吐奶的徵兆,忍不住開口道,“你還需要將他抱著再坐起來一些,最好趴在你的肩上,這樣才不會吐出來。”
“我倒不知道楚老先生什麼時候還教了你這些。”太后好氣又好笑道,卻依然按照秦硯所說的方法將小皇帝抱高了一些。
秦硯沒有搭理太后的調侃,眉目柔和地注視著小皇帝,過了半晌之後,才輕聲道:“今日我在書房中試藥時,有人將一封信綁在了箭矢之上,射到了我的身側。”
太后眸光一滯:“何人竟然如此大膽?”
秦硯將手伸入袖中,摸出了一張佈滿摺痕的信紙,對著太后揮了揮道:“睢陽王。”
“睢陽王?”太后愕然道,“他與你並沒有什麼交集,為何會寫信給你。”
此番話畢,太后兩條黛眉向中心一蹙,已有不祥的預感在腦海中蒸騰:“難不成是……你的玉佩?”
“沒錯。”秦硯容色寡淡的點了點頭,墨色的眼瞳深邃,讓人完全猜不出他的情緒,“那玉佩,現在是就在他的手中。”
“此事可能確定?”太后的口吻中透著驚慌,“會不會他只是為了達成目的而詐你?”
“不會。”秦硯搖了搖頭,將那封信對著太后的方向攤開,“他在這封信中描了一遍玉佩的輪廓,正好與我玉佩的形狀吻合。他是想以此玉佩要挾於我,讓我說服你下令退兵。”
太后輕拍著小皇帝后背的動作一頓,沉默了許久,終於深吸了一口氣道:“我這便去下旨,讓蘇逍即刻收兵回凌安城。”
“不可!”秦硯匆忙阻止道,“不能收兵!”
太后擰著黛眉看向秦硯:“你這是什麼意思?”
秦硯清俊的面上一片雲淡風輕之色,一雙漆黑的眼睛卻彷彿有星光閃動:“我們已經走到了這步,若是在此時收兵,只會給睢陽王休養生息的機會,以前走的那些棋便會功虧一簣。”
“那你要我怎樣?!”太后不禁拔高了嗓音,“你當知前朝餘孤這般的身份意味著什麼!那自古便是寧可錯殺一千,不會放過一個的存在!若是你的身份真的暴露,即便我是太后也壓不住百官的聯名奏請,你的下場便只有一個死!難道你要讓我袖手旁觀地看著這一切,看著你去死不成?!”
太后懷中的小皇帝被她的聲音驚得不安地動了動,抬起一雙迷茫的大眼睛在兩人的面上來回掃視。
“小舅舅,嗚嗚……”奶聲奶氣的聲音對著秦硯糯軟道。
“顯兒乖。”秦硯幽深的眸光化了化,對著太后搖頭道:“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不會現在去輕易赴死的。”
太后輕輕安撫著小皇帝的背脊,聞言抬起眼簾欲言又止地看向秦硯。
“定元丹。”秦硯道,“這些日子我會盡快將定元丹煉製出來,到時候一旦東窗事發,你賜我一個全屍便是。”
“你的意思是……”太后的聲音發緊,早已失了平日裡的凌人氣勢,“讓我將那定元丹化在本應送給你的鳩酒之中,憑著它鎮定血脈三元歸墟的功效,藉此假死必過一劫?”
秦硯點了點頭。
“荒謬!”為了防止再次驚動了懷中的小皇帝,太后刻意壓低了聲音,但是口吻中的焦躁不安卻不加掩飾,“那定元丹就連你師父楚老先生花了二十多年也才煉出兩顆,你當真以為自己用短短的十多天時間就能真得煉出來?”
秦硯捂著嘴唇悶咳了兩聲,而後抬起頭來對著太后聲音沙啞道:“我會的。”
太后默不作聲。
“玉兒是知情之人,到了那時我會讓白青將已經煉製好的定元丹交到她手中,再由她替我送入宮中給你。”
“你就這般信任她?”太后口吻不虞道。
秦硯的嘴角勾了勾,溫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