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景瓷愣了愣:“真的嗎?!”
“和我合作只有一條原則。”段莫寧笑笑,“絕對不要在睡眠時間打擾我。所有事情都等我睡醒以後再說。睡覺時候吵醒我,就是終止合作的死罪。”
他這話說得與其說是自信不如說是囂張,然而葉景瓷知道自己無法反駁,她知道,段莫寧這麼說,是有絕對的信心無論多大的鋼琴問題,都能在自己睡醒後解決,他有這樣的從容。
“現在我要回房間了,十點鐘我就會睡覺。明早八點之前,有天塌下來的事也不要叫醒我。”
段莫寧說完,便毫無留戀地轉身離開了。
葉景瓷望著他的背影,內心詬病起來。自知道段莫寧就是那位神秘的鋼琴技師,她對“巴赫”的那些幻想和崇敬,好像個被戳破的泡沫般爆裂了。取而代之的是強烈的懷疑,他真的有那麼好的技巧?他還這麼年輕,本業也與鋼琴毫無關係,自己也從沒有見過他彈琴,他真的是那位一流的鋼琴技師媽?還是隻是坊間以訛傳訛誇大美化的謠傳罷了?
然而鐵一般的事實讓葉景瓷很快不得不打消了這種疑慮。
這個晚上,葉景瓷去彈奏了那架演奏用琴。
當她用手指按下第一個旋律片段的時候,那鋼琴的聲音幾乎讓她起了雞皮疙瘩。這不同與任何一架她以往彈奏過的鋼琴,這架鋼琴讓葉景瓷有種錯覺,覺得它不只是一個龐大的機械,而是有靈魂的,它在她手下發出的那種優美、微妙、閃耀,具有戲劇的演繹性又帶著柔軟吟唱般的音色,簡直像是音樂家與魔鬼交易了靈魂以後才得來的聲音。
葉景瓷並不是第一次來新加坡舉辦鋼琴獨奏,也並不是第一次使用這臺演奏用琴,以往每一次來的情況,這臺可憐的施坦威鋼琴,除了被一位位不同的鋼琴家使用摧殘的更為嚴重,表面出現更多劃痕之外,並沒有其餘變化,當然,並不能說這臺鋼琴的狀態不好,每一次它都被除錯出準確的音準,無功無過,能讓葉景瓷順利完成演出。然而當這一次葉景瓷仍舊只期盼著能得到不遜色於往年,甚至因為“巴赫”能稍微更為優異些的鋼琴時,眼下這臺鋼琴的狀態卻簡直讓她的心情只能用震驚來形容。
這還是同一臺鋼琴嗎?
這位“巴赫”確實給了她一臺更為優異的鋼琴,優異到簡直不像是同一架鋼琴。
低音深邃,帶著完美的共振;中部聲區音色像中提琴聲音一樣豐富和飽滿;高音部則綜合了所有美好的音質,充滿活力而閃耀。
要求一臺鋼琴同時具有以上的品性幾乎算得上是苛求,即便葉景瓷家中常年練習用的私人鋼琴,注意保養又經常除錯,也仍舊不能同時達到以上所有特質。能找到一架擁有所有這些特質,處在最佳狀態的鋼琴是非常稀有罕見的,幾乎可以說是不可能的奇蹟。
然而,奇蹟出現了。
此時此刻,就在葉景瓷的眼前。
這樣一架曾經平白無奇的鋼琴,經過鋼琴技師魔術般的手,似乎像垂垂老矣的暮年之人,重新浴火重生擁有了新的生命。
能在這樣一架音色完美到可怕的鋼琴上演奏,葉景瓷已經是超出激動的狂喜。她彈奏了一支曲子,忍不住又彈了第二支,在這驚喜之下,竟然都忘記了往日演奏前的緊張。
她還是她,曲子也仍舊是那些曲子,可在這架鋼琴上,每一支卻都像擁有了新的生命。狂喜之下,葉景瓷幾乎在下意識的衝動下跑回了酒店,敲響了段莫寧的房門。
段莫寧幾乎是有些大力地開了門,帶了點怨氣,他已經換上了睡衣,顯然已經準備就寢。他就這麼長身玉立地倚靠在門口,帶著“你想怎樣”的眼神拷問般地盯著葉景瓷。
“我記得我已經說過,我和別人一起巡演合作時候,最嫉恨別人來打擾我睡覺的了。”
葉景瓷眨巴眨巴眼睛,她指了指段莫寧房內的掛鐘:“你剛說你十點以後睡覺,現在才九點五十。”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的話:
因為昨天、今天都外出了,所以沒有存稿,沒來得及早上更新,下午回家就噼裡啪啦把今天的章節給寫啦。
今天跑去陽澄湖吃了兩個大閘蟹,嗑了很多瓜子,感覺又是要胖的節奏QAQ 前幾天不吃肉好不容易掉了的一斤,我預感又要回來了…
比較開心的是,發現桂花最近開花啦,在小區裡散步真是好好聞。天氣也漸漸涼爽起來了~~到我最喜歡的季節了~~~
但是在新加坡沒有被那邊的蚊子咬到,回國後,整條腿都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