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甫沒有察覺到什麼,顛顛地跟了上去。
果然如杜甫所說,下午確實沒有多少人,白馬寺坐北朝南,宏偉壯觀,來者皆歎為觀止,幾天逛了幾個大殿之後,李白不禁唏噓道:“果然聞名不如一見,子美對佛教似乎很有見地?”
杜甫搖了搖頭:“相對佛教,我更喜歡道教,不過兩者皆值得尊重,所以每到一處,我都會去一些寺廟和道觀裡拜訪,若是能見到高人,便是我的運氣好了。先生可知道元丹丘元道長此人?”
李白挑了挑眉:“見過幾次。”
“怎麼樣?”杜甫對李白更加崇拜了。
“確如其名。”
“啊。。。。。。”李白說的這樣簡單,杜甫反而不知道再問什麼了,頗為遺憾道,“不知我日後有沒有這個榮幸。”
李白沒有回答他,這種事情都是上天安排的,豈是人為?況且元丹丘的行蹤向來縹緲,遇到他皆看緣分了。
“先生從長安來,聽說聖人的妹妹玉真公主也入了道教,可和她有切磋?”
李白與許萱對視一眼,知他對玉真的印象不好,便替他答道:“也是見過幾次,公主性子灑脫,為人豪放,又喜歡道家,我還去過一次她的道觀,亦是另一番震撼,杜郎日後有機會,或可去瞧瞧。”
杜甫偶爾聽過一些玉真公主的傳聞,問起她也是好奇使然,聽見許萱最後一局,不大感興趣道:“還是罷了吧,我怕是沒有個榮幸。”
走了一下午的路倒是有些腳疼,見前方有處亭子,便準備去歇歇腳,不料剛進去,便下起了雨來。
“真是天公不作美啊!”杜甫嘆了口氣,“倒是連累先生和夫人了。”
許萱笑道:“不妨,這雨景也別有一番姿色。”
李白見兩人越聊越投機,冷不丁的往兩人中間一站,朝墨青道:“帶傘了嗎?”
朝青卻道:“婢子帶了,原是準備給娘子遮太陽的,沒料到會下雨,只帶了一把。。。。。。”
許萱便道:“那就等等吧,反正也沒什麼事,杜郎可急著回家?”
杜甫忙道:“不不不,我也是個閒人,並無事情可做,不過寫寫詩,偶爾喝喝酒,與友人相聚一番罷了。”
“倒是和李郎很像。”
李白昨夜已經對杜甫改了觀,但這不代表他不介意自己的娘子在自己面前誇別的男子,說一個男人和他很像,豈不是比讚美還要嚴重了?
“哪裡像了?我覺得一點也不像。”
許萱知道李白的小性子,只是抿著嘴笑了笑,杜甫卻茫然道:“杜某不才,自然不能與先生相提並論的。”
李白微微皺了眉:“我不是這個意思。”他並沒有貶低杜甫的意思,奈何卻教杜甫誤會了,“我現在很少喝酒了。”
這個理由似乎有點牽強,李白也不知道怎麼安慰杜甫,怕自己打壓了他的信心,又道:“你很有才華,我昨日看你寫的那些詩,既有才又有情,節奏把握恰當,乃是上上作。”
杜甫張大了嘴巴看著李白,似乎不敢相信方才的話出自李白之口,怔了一會兒,終於反應過來,激動道:“先生。。。。。。方才可是誇我的詩是上上佳?”
李白理所當然的點頭:“是啊,我昨天也說過了啊,你並不比我差,如何這般沒有自信?”
杜甫喜笑開顏:“昨兒個喝多了,後面都沒有聽清先生說的什麼,也不是沒有自信,只是這幾年都在看先生的詩,對先生很是崇拜,現在見到真人總覺得不大真實,先生又絲毫沒有那‘謫仙人’的架子,讓我總覺得惶惶然。”
李白好笑的看著他,忽而覺得他與自己年輕時還是不同的,自己經歷過一些曲折的黑暗,在他人眼中還墮落過一段時間,而這些都是杜甫沒有經歷過的,亦或是有著其它的經歷,但現在的他看似十分開朗,比自己當年的陰鬱,好了太多。
“你比我強,希望我走過的路,你不要再走一遍。”李白如是道。
杜甫似乎對李白的話有些不解,又似乎覺得他對自己抱了某種期許的,怔然了片刻,忽然聽許萱驚喜道:“雨停了!”
李白似乎已經從剛才的情緒走出,見杜甫低頭思考也沒有打擾他,便道:“回去吧,天色也不早了。”
杜甫這會兒跟在後面的時候,比來時安靜了許多,到了一家布莊,李白還特意停下來問許萱:“娘子可還要進去看看?”
許萱笑著看了他一會兒,道:“你陪我一起吧。”
李白欣然應允,杜甫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