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者。”商從謹想都不想就回答,又補充一句,“至少三年,最好讓庫支不敢再犯。”
葉央若有所思地點著頭,眼神放空看他把調配好的火藥用隔絕水汽的油布裹好,一袋袋運進屋子裡。
不能怪皇帝要求低,只是國庫實在沒什麼餘糧了。當了兵才知道不容易,《孫子兵法》有云:“興師十萬,出征千里,百姓之費,公家之奉,日費千金。”戰時養活十萬將士至少耗費千金!不僅如此,負責押運糧食的後勤等人也要吃飯,葉央計算過,目前皇帝召集兵力攻下庫支,要養活包括後勤和傷員在內的花費至少九百多兩黃金……還是每天九百多兩!這還不包括因為戰士們都去打仗而耽誤農活,造成的間接損失。
再加上損耗的兵器箭矢,帳篷衣物……哪怕是太平盛世國庫充盈,也禁不起這麼折騰!
葉央想盡快拿下戰爭,可現在不得不陷入僵持的狀態中。
她嘆了口氣,總算接受火藥不能用的事實,那就必須改變接下來的作戰計劃,思忖片刻後說:“恐怕要辛苦李肅將軍幾日了,庫支必定選擇雨時攻進,我們得儘快定下新計策。”
商從謹見她緩過神來開始考慮對策,拍了拍手上衣服上的火藥粉和灰塵,半點不講究地也貼著牆根坐,“下雨時視線受阻,雙方的弓箭都派不上什麼用場,也不是沒有好處。對方想用馬戰很勉強……”
“對了!”眼睛一亮葉央已然想到了什麼,“先把剩下的火藥全部丟出去,將有可能成為戰場的地方炸鬆土壤,下雨時滿地鬆軟的土變成了滿地泥湯,肯定能影響庫支的馬戰!”
我不行的,你也別想行!
她的戰術很是流氓,卻非常得用。
葉家人的優點之一是未雨綢繆,葉安北在父親去世後就考慮著家族的未來,葉央在戰爭勝利後還沒來得及享受喜悅,也得盤算著別的了。
商從謹補充道:“既然遠攻無法,馬戰也能拖住一二。近戰……下雨時天色晦暗難分敵我,就連陣型也很難維持,或許又是個機會。”
“什麼機會?”葉央扭頭看他。
“雁冢關。”商從謹神情嚴肅並不是在開玩笑,慢慢回答,“趁著天色不好我們炸了雁冢關,讓庫支再也過不來。”
“不行!”她立刻拒絕,“一旦控制不好,無異於——”
商從謹知道葉央的全部擔憂,搶先替她說了出來:“無異於自毀,你擔心被炸燬後雁冢關一破庫支便能肆無忌憚地進來,但如果我們不是要破了關口,而是將那裡用巨石堵起來呢?”
不是完全沒有這種可能,在葉央的假設裡,最好的情況便是那個薄弱處被四散的關牆巨石徹底堵死,斷了庫支的來路。
“要……怎麼做?”話一出口她就明白了什麼,“安置在關口的正下方,足夠量的火藥就能將雁冢關炸燬,徹底堵死通道。”
大祁西疆的雁冢關,構造更類似於長城,藉著山脈起伏修建起一道城牆,高約五丈,幾乎無人能徒手爬越,而在兩側山脈間唯一的凹陷處,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地勢中,雁冢關最精銳的兵力便集中於此,原先此關沒有大門,在雁回長廊被庫支攻下後,便裝上了一道可以抬升的厚重木門,防禦效果很一般,不過聊勝於無。
“斥候說庫支軍把那道門拆了,這對我們來說是個機會!”商從謹有這個念頭不是一天兩天,“接近雁冢關口更加容易,只要交戰時大批敵軍被引到前方,我們的人就能從側面迂迴靠近,再一舉炸燬!”
不僅如此,還有一個好處是爆炸點選在關口的正下方,火藥在引燃時不易被雨淋溼。
從前都是葉央高談闊論,商從謹在一旁默默聽著,如今換了個兒。懷王殿下對雙方實力的分析更加具體,“我們已經挫傷庫支兩次,一次是你夜間奇襲,另一次是今天。如果再有第三次重挫,那麼短時間內敵軍是不敢進犯的,那就算真的贏了!如果順利,雁冢關一堵,我們就完成了父皇的命令,庫支三年內絕不敢再來!”
打仗對大祁來說是個不小的消耗,對庫支來說也是。這麼天長日久地磨下去,他們同樣討不了好,更何況目前死傷的人數比祁軍多得多!
葉央皺了下眉,不明白為什麼他說起“我們”時後面還加了句“父皇”,反正自己是沒那個膽子管皇帝叫爹的,不過現在不是計較細枝末節的時候,她思量著商從謹的意思,總結道:“已經贏了兩次,第三次是關鍵點,所以必須冒險試一試……假如雁冢關炸燬形成的廢墟,沒有堵住通道呢?”
“死戰。”商從謹不假思索,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