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都能帶著神策軍偷襲敵人了,她自己穿個衣服還要受限。
有宮婢為兩人引路,手中提著的燈籠和天上朗月光輝不相上下,葉央安慰道:“公主這件繡了圓月的裙子,才應景又好看。”
此番宮宴是皇帝提出,太后監督,因後位空懸,東宮的太子妃操辦的。不多時行至興慶宮內,葉央照例要去拜見太后,幾位妃子自然隨侍在太后身旁,不過葉央作為朝廷命官,除了太后皇后及太子妃,她誰都不需要給面子。
王巧箏在從前為葉央惡狠狠補習過一番禮數規矩,說別看後宮人多,正頭主子只有三位,太后算是頭一個,緊接著是皇后,以及太子正妃。哪怕什麼皇帝的邱賢妃杜昭儀再得寵,見到未來的皇后,也得客客氣氣的。
葉央那時候還想著萬一出現寵妃禍國的情況云云,之後才明白從宮中到大臣內院,小節可以不計較,但大事必須分個清楚。
“見過太后,見過貴妃娘娘,見過淑妃娘娘……”在正殿前,葉央挨個拜下去,除了太后穩穩受她一拜,其餘嬪妃都起身,略略還禮。
花團錦簇,素來清淨的興慶宮也沾染了幾分喜慶。太后一身正紅禮衣,上繡鸞鳥牡丹紋,威儀中不減慈祥,還是初見葉央時那個和氣的老人家模樣。下首坐著的應該便是太子妃,葉央不敢盯著她瞧,稍微垂下眼睫,打量著四周。
幾個新貴家的女兒都是見過的,面生的多半是世家出身的貴女。葉央餘光一一掃過,居然發現了一個很熟悉的身影!
王巧箏!
她作新婦打扮,穿著煙籠桃花的雲緞裙坐在人群之間,眉目間成熟了許多,因為見到了葉央,很是欣喜地一笑,卻礙於人前,不便上來說話。
“為何今日姍姍來遲?”太后的聲音爽朗且中氣十足,完全不見老邁,“可是又在忙你那軍校一事?”
語氣調侃,沒有責問的意思,葉央舒心地笑了笑,將頭抬起幾分,眼睛仍然恭敬地落在地面上,剛要開口,卻被太子妃打斷了。
“太后,葉將軍比我們這些閨閣女子,要煩累的總是多一些,您就行行好,讓她去歇著罷。”明明太后沒有責怪的意思,太子妃仍然出面幫她說話,輕笑著為葉央解圍。
於是太后咳嗽一聲,故意板起臉道:“看看,這是在怪我不近人情呢。”
耳旁傳來的俱是壓抑過的細微笑聲,分席設宴,大家坐得便遠了些,基本是按照新貴和世家將座次分開。女眷們的話題葉央不擅長,她熟悉的舞刀弄槍也沒人能搭上話,便老老實實地坐著,等開宴。
中秋自然要吃螃蟹喝黃酒,食蟹有一套專用的工具,能將蟹肉吃得乾乾淨淨,空殼還可拼出只蝴蝶,詩中說的“纖玉剝殘雙郭索;落花舞蝶唾生香”便是如此。
——葉央當然不精通此道,不過對螃蟹很感興趣,哪怕宮宴通常是看的意義多過吃,也掩蓋不住她的熱情。
時辰一到,宮婢陸續端上蒸熟的青蟹並姜醋,送到了每一桌上,動作輕緩整齊,無人說話。
“雖說青蟹吃來麻煩,味道卻是極好的。若是旁人剝好了蟹肉放在盤中,教人胃口缺缺,需得自己親手剝出來,嘗著才鮮美。”上首位的太后笑著開口,得寵的貴女跟著附和幾聲。
有了她的示意,葉央在身旁丫鬟的服侍下也放了只螃蟹在盤子裡,剛要用小錘去敲那對鉗子,突然從殿外闖進一人,正是皇帝身邊的太監總管!
他連滾帶爬地翻了進來,口中只是大聲重複:“太后!這螃蟹吃不得,吃不得!”
怎麼回事!
在所有人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葉央率先放下手中的青蟹,站了起來,一扭頭看見右側坐著的安香公主還鼓著腮幫子,叼著一隻蟹腿,伸手把它拽了下來,丟在桌上。
吃不得吃,安香公主相當氣憤,同樣站起來,叉著腰問:“為什麼吃不得?”
她是最受天子寵愛的女兒,驕縱了些,卻並不蠻橫,說完後還可憐巴巴地看了一會兒螃蟹腿。
葉央心中已經敲起了警鐘,處於草木皆兵的狀態,看誰都像反賊,不過太后沒有開口,她不好越過去先詢問。
“太后恕罪,奴才奉聖上之命前來提醒,含元殿的吳大人,吳大人……只不過吃了一口螃蟹,就、就毒發身亡了!”上了年歲的太監說得斷斷續續,聲音卻不小,迴盪在大殿內,讓每一個人聽清楚。
此言一出,不光皇太后,在場所有人俱是面色一變,緊張中透著一無所知的驚懼!
若說葉央的軍校被人悄無聲息地摸上了門,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