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黑暗中,一雙明亮的眸子此時正緊緊的盯著慕夕,寒影著了黑色的夜行衣,跟著馬車的方向,在屋頂上忽上忽下的跳躍,追隨而去。
南宮長歌送慕夕回府後,並未往自己的府邸去,而是折身去了城西的“古閣”。
夜已深,城西的鋪面幾乎都關了門。古閣也已經打烊,只開了一側的小門。南宮長歌走下馬車,輕叩了三聲木門,木門吱呀一聲從裡開啟。
美人嬌對南宮長歌福了福身子,引著他往後院去。
竹林深處,阿玹悠然獨坐。
石卓前點了一盞油燈,桌上擺了幾盤茶點。
見南宮長歌走來,阿玹調笑他:“剛從美人那裡歸來?”
南宮長歌唇角彎起,不置可否,問道:“這麼晚找我來,是私事還是公事?”
阿玹很少在深夜出宮,平常尋他議事一般都在下午。
“都有!你想先聽哪一種?”
“先苦後甜吧!”南宮長歌坐定,捧起茶杯輕抿一口。
阿玹似有斟酌,片刻後開口說:“我想派阿澈去幫我迎親。”
南宮長歌抬眸看他,“西岐國公主?”
阿玹點頭,“屆時需要你在暗中保護他。”
“那宮裡呢?”南宮長歌思忖道:“那日宮裡人多,我怕他們會利用這一次兩國聯姻而起亂子。”
阿玹說:“我有一萬精兵安插在承合殿周圍,還有三十死衛在暗中保護我,你就不用擔心了。”
南宮長歌看著他,眸子深邃,“你身上的蠱?”
阿玹搖頭,“暫時不礙事,已經再找能解蠱的人,只是比較難。”
“還是儘早解了安妥,我幫你去打聽打聽,聽說最先使用蠱毒的是南嶽國,或許在南嶽國可以尋到善於用蠱的人。”
阿玹笑,“你想到的,我早已想到,已經派人去了。”
南宮長歌抬抬眉毛,幫他斟了一杯茶。
阿玹聲音輕飄:“阿慕就是林府的嫡小姐。”
南宮長歌看他,睫毛輕顫了下,“嗯。”
“她很特別。”阿玹看著遠處,眸中情愫流轉,可是南宮長歌卻看不出他的心思。
倆人不約而同的沉默了下來。
只聽晚風吹響竹枝的摩挲聲。
半晌後,阿玹對南宮長歌說:“明日帶木靈去遊湖,你也一起來。”
南宮長歌點頭,“好。”
“你有想帶的人也可以帶來。”
南宮長歌抬頭看了他一眼,說:“我知道。”
阿玹指了指遠處那一輪忽明忽滅的圓月,說:“還記不記得小的時候,也是這樣的月圓之夜,王皇后講的那個故事?”
南宮長歌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盯著那輪圓月發呆。
“她不希望看見兄弟相殘。”
阿玹嘆氣,“她那時候對阿赫說的話,我猶然記在心裡,只是。。。。。。”
“他怕是已經忘了。”南宮長歌想了想,問:“明日遊湖,你是不是也叫了他。”
“知我者,莫過南宮少俠也。”阿玹笑。
南宮長歌不語,微微搖了搖頭,嘆道:“我有的時候,真的不懂你在想什麼。”
阿玹斬殺朝中一些傾向於王皇后的人時,毫不猶豫。那些臣子在他小的時候,有些曾待他極好。
那個時候南宮長歌想,一朝天子一朝臣,有再多的舊情都不及自身的利益來的重要。
可是,如今青木赫一再的挑釁他,甚至親自帶人來刺殺,他卻一次一次的原諒他。
阿玹像是看出了南宮長歌的心思,聲音中帶了幾分內疚,“若不是我的母后,王皇后也不會死,算來是我對不起他在先。”
南宮長歌看著他,這麼些年了,他始終無法介懷,那些上一輩人的恩怨,與他又何干?
可是阿玹是個極念感情的人,他一直都覺得自己虧欠了青木赫。甚至這個皇位,都該讓給他才對。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南宮長歌聲音淡淡。他沒有再多言語,因為他知道即使說再多寬慰的話,也無法改變阿玹內心的執念。不如就隨他去吧,讓他做自己想做的事,作為兄弟,朋友,他會一直在他身邊守護著他。
阿玹對南宮長歌笑,笑容中沒有威嚴與冷厲,有的僅是彼此的情誼。
倆人閒聊了一會兒,南宮長歌起身:“先走了。”
阿玹微微點了下頭,突然說:“看得出你很在乎阿幕,喜歡就去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