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
青木赫一身火紅喜服,袖口秀滿了繁複的金色紋絡,貴氣十足的坐於高頭大馬上,緩緩而來。
他身後是一頂裹著大紅色花錦紗緞的嬌子,嬌子小巧玲瓏,轎頂四周掛滿了紅色流蘇,一搖一搖,娓娓而來。
慕夕從明王府跑出來後,沒有走遠,而是躍上牆頭,遠遠盯著對面明王府的大門。她要看清楚,看清楚青木赫是如何娶別的女子為妻,看清楚後,從此這個男人,便與自己再無瓜葛。
青木赫面無表情的坐於馬上,耳邊是聲聲恭賀,眼前是一片火紅。直至府門前,才緩緩下馬。
這一路走來,他總覺得有一處目光隨著他,讓他心不能安,而那目光就像一條三月未消冰的溪水,綿延刺骨,從他後背直直灌入心臟,讓他不由的哆嗦。
忽然,他猛地轉身,往對面牆頭望去。
慕夕一身青衣,衣袂飄飄,三千墨髮散於風中。她果然一直在那裡,一直在看著他,他的心就像灌滿了冰渣,冷的絞痛,冷的麻木。
他甚至忘了呼吸,只定定的看著她,瞳孔儼然出現一絲皸裂。
而她則淡寞的望了他一瞬,忽然笑的百媚縱生。
她還是第一次見他穿如此鮮豔的衣服,紅的如火,紅的炫目,紅的讓人眼眶生疼。
平時只見上官墨那傢伙紅衣似火,青木赫總是素淡如水,可今日一見,卻發現他穿紅色也是那麼的好看。
劍眉,星眸,冷毅的臉,在火紅的衣袍下,顯得面板更加的白皙。整個人竟有一股攝人心魄的氣勢。
真好,這就是我一直惦記的人。慕夕的心緒已然平靜,她嘴角噙著笑,忽張忽合,自己跟自己敘著話。
明王府前已是站滿了人,大家都等著青木赫挑起轎簾子,可誰知,他一直呆立著,望著遠處,像是一座冰封的雕塑,渾身冒著冷氣。
聽風愁眉苦臉的去戳了戳一旁的攬雪,輕聲道:“你去。”
攬雪直搖頭,表示才不要撞到槍口上去。
倆人推推搡搡,青木赫始終一動不動的望著遠處。
慕夕從腰間拿出竹笛,對上唇,幽幽吹起。
一首《悲歌》被她吹的悽悽涼涼,與門前的喧鬧,形成極大的反差。
人們忍不住去尋,是誰如此大膽敢在王爺的大婚之日吹一首這麼悲傷的曲子,一時間,人群開始騷動起來。
慕夕一邊吹,一邊笑,一邊吹,一邊笑……
一曲完畢,她再不多看青木赫一眼,轉身就跳下了屋頂。
青木赫一驚,拔腳就想要衝過去,聽風見狀,硬是將他攔了下來,攬雪在一旁打圓場,倆人冒著冷汗,一起小聲的勸青木赫。
青木赫臉色鐵青,輕哼一聲,轉身往府中邁去。
前來觀禮的人群見青木赫連轎簾都不掀,直接走了,於是開始議論紛紛。
喜婆見狀,臉上也是尷尬,但依舊掛著笑,笑的還特喜慶。看來只能她來掀簾子把新娘帶進去了,雖說不和規矩,但也沒辦法。
鑼鼓聲繼續,鞭炮聲不斷。
街頭巷尾,一抹青碧色的身影,遙遙遠去。
林府,疏星閣中,沫兒百無聊賴的坐在樹下發呆。
慕夕從牆頭跳落的時候,著實把沫兒嚇得尖叫半晌。
慕夕只好捂著耳朵,拿眼瞪她,眼中全是鄙夷,膽小鬼,這都能嚇成這樣。
沫兒見是慕夕,尖叫完後換成歡叫,連撲帶蹦的往慕夕身邊蹭去,臉上表情是又驚喜,又擔憂,又興奮。
慕夕抱了抱沫兒,點了下她額頭,佯怒道:“還是這麼驚驚乍乍的,一點兒都不斯文。”
“小姐,你到底去哪裡了?我都快擔心死了!”沫兒拉著她就往屋裡去,“小姐,你怎麼瘦了?天哪,小姐,你這幾日都沒休息好麼?黑眼圈那麼大……”
沫兒一個勁的嘰嘰喳喳,吵得慕夕頭疼。
好不容易待她嘰喳完,慕夕扶著額,憂愁道:“我的小沫兒,我實在是頭疼,想先睡一覺,你別吵我了好麼?”
“可是小姐,今日是四小姐生辰,老爺今晚在前廳擺了幾桌酒席,請了些達官貴人,剛才還特意差人來傳話,叫小姐晚上也一起過去。”
慕夕煩心的皺起眉頭,林惋惜生辰,林楚楠就辦酒席,這裡面一定有別的目的,逐淡聲問:“可知請了些誰?”
沫兒仔細想了想:“聽說有南宮家,張大人家,李大人家,還有劉大人一家。”
沫兒說的這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