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為什麼,就是對眼前這名少女沒有設防能力,彷彿她說的話,他就應該聽,彷彿她說的話,都是對的。
慕夕抓著白月令,對著陽光照去,玉面光滑,泛著幽幽的光,很漂亮的月牙形,於是小心的將它掛在衣袍裡側,與奇門教那塊黑玉令牌綁在了一起,一黑一白,相碰間,叮咚響。
“丫頭!”
鬼面不知何時走了出來,衝她用力揮手,示意她趕緊過來。
慕夕一蹦一跳間,落於鬼面跟前,嘻嘻一笑:“我武功進步了沒?”
鬼面豎起大拇指,算是讚揚。
慕夕跟著他往屋裡走。
蘇璃見他們進來,指著薇兒,神情焦急。
慕夕探前去看,只見薇兒額頭佈滿細密的汗珠,臉也是紅撲撲的。
“這是怎麼回事?”鬼面驚問。
慕夕忙取來銀針,開始幫薇兒扎針。
蘇璃緊張的立於一側,手指緊緊的攥著一方絲帕。
慕夕扎完針後,用手輕輕去掐薇兒的人中。她不時的詢問的看向鬼面,又不時的看看慕夕。眼裡全是焦慮。
只聽一聲輕哼,薇兒似乎動了動。
“薇兒?薇兒?”鬼面忙跪於床前,握住她的手。
慕夕繼續旋轉銀針。
“恩……”薇兒眼珠轉動了許久,眼皮微微開啟。
慕夕連忙去將窗簾放下,房內暗了下來。
薇兒終於睜開了眼,茫然的望著鬼面,仿似不認識他。
“薇兒?你終於醒了。”鬼面已無法掩飾內心的激動,眼淚唰唰唰的流下。
薇兒呆愣了許久,像是忽然驚著,眸子皸裂,臉上全是痛苦之色。
慕夕連忙把鬼面拉開,示意他不要太激動,不要嚇著薇兒。
蘇璃已是玉手掩面,淚如珠落,砸了一地。女兒昏迷這麼久終於醒來了,作為孃親的,她怎麼能不激動。而激動中,更多的是心疼。
薇兒望著慕夕一瞬,張張口,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而後望著蘇璃,眼淚也是拼了命的往下掉。
慕夕將她身上銀針拔下,又盛了一杯溫水,喂她喝下:“我是慕夕,歡迎你回到人間。”說著,還調皮的眨眨眼。
惹得薇兒神色一動,止住眼淚,嘴角微微上揚。
“你現在剛醒,不要急於做任何事,你睡太久了,不能立即下地行走,你想要什麼,就跟我說,或者跟蘇璃說。”
慕夕簡單的叮囑薇兒,而後扭頭對蘇璃說:“這幾日你要辛苦點,做些好消化的食物給她,每天按時幫她做復健,誒,就是,扶著她走路,慢慢來。”
蘇璃認真聽著,點點頭,薇兒望著蘇璃笑,眼中卻噙滿了委屈。
蘇璃上前抱著薇兒,輕輕拍打她的後背。
鬼面雖然很想去抱抱薇兒,但見女兒眼中的驚嚇,還是忍住立於一旁。
慕夕拍了拍鬼面的肩膀,輕嘆道:“慢慢來。”
院中一樹梨花,雪白的花瓣散落一地。
陣陣花香,撲鼻而來。
鬼面坐在樹下,左手拿刀認真的雕刻著一隻青竹。
慕夕靜靜看著他,不多一會兒,就見一隻小巧精緻的竹笛出現在眼前,這隻笛子與平常的不大一樣,笛子尾端被削的很尖,鋒利如劍鋒。
鬼面將竹笛遞給慕夕,眼中汲著笑:“我看你武功厲害,就是沒有個合適的武器,這隻笛子小巧,剛好合適你平時掛在身上。”
慕夕驚喜的收下竹笛,朗聲笑道:“那我就不客氣咯。”
鬼面見她喜愛,也是憨厚一笑,雖然臉上的刀疤有點猙獰。
慕夕握著竹笛,放在唇邊,輕輕一吹,音質卻是清脆空靈。鬼面做的笛子音質竟如此之好。
蘇璃扶著薇兒,笑眯眯的倚在窗前,望著慕夕吹笛。
笛聲如林中白鳥齊唱,歡快悅耳。
連續幾日裡,慕夕晨起與鬼面去山中練武,午時回來幫蘇璃做飯,下午陪著薇兒彈琴說話。
日子過的看似清閒,但總感覺有什麼揪著在心裡。
這日,已是日上三竿,慕夕還坐在屋子裡,鬼面早上出門練武的時候沒有等到她來,於是又折回來尋她,見她呆愣的坐在床上,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可是眸子卻是極為孤單。
“丫頭?”鬼面站在窗外喊。
慕夕正在發愣,忽聞有人喊她,才驚醒過來。回頭衝鬼面一笑,笑容卻是無限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