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已經掉開一半,剩下一半掛在下巴頦上,孤零零的在風中搖晃。
“你在這裡幹嗎?”林慕夕乾脆扯掉那一撮假鬍鬚,瞪著眼前的男子,沒好氣道。
那男子到不介意,他掃了一眼林慕夕的單薄的小身板,眼神移向遠方日落,“散步看風景。”
散步看風景?林慕夕覺得莫名其妙,散步散到我院子牆頭上來了,這人真夠奇怪的。卻見他面容清淡,怡然自得,也不像是說謊話的人,心裡更是納悶。
男子見林慕夕不出聲,轉過頭來衝她甜甜一笑,眼畔生花:“你在這裡幹嘛?想進去偷東西?”
林慕夕滿頭黑線,剛想回他,你才偷東西呢!卻聽見沫兒慌張的叫喊聲由遠逼近。
“小姐!小姐?你怎麼坐在牆頭上?快下來,別摔著!”
沫兒那丫頭已經跑了過來,氣喘吁吁滿頭大汗,神色好不焦急。
林慕夕坐在牆頭,兩隻腳一晃一晃,笑道:“跑那麼急,身後有豺狼還是有虎豹?”
“小姐!有比豺狼和虎豹更可怕的東西!”沫兒摸了一把汗,用力的喘了幾口氣,繼續說道:“四小姐回府了,老爺在前廳設宴,全府上下都要參加,大家都已經到了,我四處都找不到你,等會兒去得遲,老爺又要責罰小姐了呢。”
沫兒一口氣說完,才看見林慕夕身旁還坐著一個人,頓時尖叫:“小姐,他他他。。。。。。”
“不認識!”林慕夕攤開手聳聳肩,臉上掛著無所謂的淡笑,腦子裡卻在反覆的思索著剛剛沫兒說的話。
那男子聽了沫兒喊她為“小姐”,更是好奇的打量了一番林慕夕,眼眸中有一抹異樣的神色淡去。
林慕夕已然顧不上管身邊那個莫名其妙的男子,忽的躍下牆頭,拉著沫兒往屋裡跑。
紅衣男子依舊坐在牆頭,笑看著林慕夕跑遠的身影,唇畔遷出一絲琢磨,眼中竟添了無數新奇。
林府前廳,張燈結綵,丫鬟忙的左右穿行,又是佈置彩燈又是鋪設花卉,小廝們則搬搬抬抬,將一張張方形桌椅拼成一條長桌,丫鬟們連忙上前鋪好金絲錦布,擺放白瓷碗筷,銀質酒盅,玉雕瓊壺。夜色漸濃,燭火掩映下,廳內喜氣洋洋,人聲嬉鬧。
林慕夕這才攜沫兒,剛至廳前,便被廳內的喜氣感染,心中平添了幾分哀愁。
忽然很想家,那個有爺爺疼,爸爸寵,媽媽愛,哥哥護的家,每逢節慶之日,自己便是整個家族的小公主,但看如今,這樣熱鬧的場面,這樣的歡聲笑語,竟與自己半點關係都沒有。
那是別人的快樂,而自己只是看客。想到如此,林慕夕眼角的哀傷瀰漫開來,竟是愣在當地。
沫兒見她忽然止步,停下來回望,卻見她神情哀落,內心不免也跟著難受起來。
林惋惜向來眼尖,見林慕夕站在前廳門口發呆,歡快的迎了上來:“大姐姐來了!”
她聲音脆亮,淹沒了廳裡的吵雜聲,帶著喜悅與欣然,將林慕夕的神思拉了回來。
循聲望去,但見一身鵝黃色紗裙女子,笑站在眼前。
林惋惜?
見林慕夕神情木納,林惋惜倒是熱情的握住她的手,聲音甜膩:“大姐姐不記得我了麼?我是惋惜啊!這麼久不見,我都想死你了呢。”
眼角溫情暖意,殷桃紅唇嬌抿著,竟然挑不出一絲一毫的虛情假意。
就連沫兒都詫異的盯著她了又看。
林慕夕心中已有定論。林惋惜沒有林思思的嬌縱,也沒有林思思的傲氣,她看似溫婉可人,實則心機頗深。不過伸手不打笑臉人,林慕夕連忙收斂了情緒,臉上扯過一絲微笑,臉色已然恢復正常。抬頭間,忽然掃見廳內的坐榻上,南宮長歌正搖著紙扇,濃眉輕鎖,凝眸盯著自己。
南宮長歌怎麼也在這裡?林慕夕腦子飛速的轉,剛才自己的失態是不是都被他瞧見了。心中頓時尷尬。
儘管內心百轉千回,可是臉上依舊掛著無聲無息的笑容。林慕夕回握著林惋惜的手,眉眼間的欣然慢慢展開:“四妹妹可終於回來了,姐姐也想死你了,聽說妹妹這次是學成歸來,想必醫術已到登峰造極之處,以後姐姐身上的病痛,還要勞煩妹妹幫幫忙呢。”
見到林慕夕居然誇讚自己,林惋惜先是一愣,眼角的疑惑一閃而過,按常理來說,這林慕夕應該只會傻呵呵的笑才對,何時變得如此伶牙俐齒?心裡想著,臉上仍鑲了一抹緋紅,嬌嗔道:“大姐姐又拿妹妹尋開心了,妹妹的醫術哪有到登峰造極之地,倒是姐姐的身子近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