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如何反抗?何況這本不管您的事嘛,咱們走南闖北的人,難道不懂萬般情意終究只歸結在一個‘緣’字上,緣來緣去莫強求。如今夏楓姑娘苦盡甘來,我們既相識一場,心中為她祝福便是,您何苦傷心費神。這天底下的事情,您傷心得過來嗎?”
“大公子,蠻夷之地不可留戀呀!”
朱掌櫃這句話似一計重錘,敲在唐軒之的心上,自問:我留戀?
船老頭跑過來稟報:“朱掌櫃,雨停了,預計我們會在明天寅時登岸。”
“好,叫大傢伙先吃頓飽飯,該準備了。”
唐軒之聽見朱掌櫃走遠,坐回床邊,再次看了一眼那柄劍。。。。。。怎能不留戀?這是一場失敗的走商,如今灰溜溜地回去嗎?大雪已封山,還有兩個月怎麼熬。
大明商隊登岸的時候,夏楓還在睡夢中,隔壁伊扎和娜瑪抱著哭了大半夜,她就是在寅時才睡著的。次日醒來,發現只有她這條孤零零的船航行在河面上。船老大們已經換船走了,如今開船的是雙克跟四個奴隸。
什克早已沒了昨天的狼狽,剛剛學到一門新手藝,興奮地在外面呱呱呱好不聒噪。
“走了?”夏楓茫然。昨天她用雙腿去撐桅杆,導致下身的筋脈全亂,痛如骨髓,又受到伊扎的驚嚇,腦子像炸開似的。現在回想起來,好像唐軒之昨天管了閒事,彷彿好心痛的樣子。
自己這個小媽的身份,自己都忘記了,竟讓別人為她難過。
拉賈尼雙眼微腫,看見夏楓呆呆地站在門口,走過來說道:“今天日落前能到坎普爾。那個討厭的大明人終於走了。”
“是啊,很討厭。”
夏楓說完,用複雜的眼神看著拉賈尼,說道:“少爺,昨天您沒受傷吧,那桅杆很重的。”
“我要不試,也不知道自己竟有這麼壯的力氣啊。你都沒事,我怎麼可能受傷。”拉賈尼想到母親早上的訓斥和警告,還有對夏楓的誣衊,他倍感頭疼:“走吧,母親讓我叫你吃飯。”
“少爺。”
拉賈尼一頓,“怎麼了?”
“以後我有危險您別來救我,您還有太太跟小姐,他們需要您。”
“可是我需要你呀。”這話拉賈尼沒過腦子,直接衝口而出,又趕緊解釋道:“需要你給我賺錢呀。”
“可是少爺,太太跟小姐不會允許的,他們只希望您平安。您是一家之主,我們都不能沒有您。到了坎普爾,上面的一切事宜跟打點,全在您的肩上抗著,您千萬不能有事。”夏楓刻意加重了語調:“因為您才是一家之主。”
拉賈尼好看的眼睛立刻又恢復明亮:“對,有我一家之主在,你就安心吧。”
。。。。。。
“媽吉達。”艾尼趴在母親的膝上:“實在不行,讓哥哥娶她當側妻吧,這樣問題都解決了。”
“不行。”卡布林太太道:“她的背景太複雜骯髒,又太過聰明,我不能眼看著你單純善良的哥哥上當。”
“媽吉達,怎麼會是上當呢?我們都看見了,她是一個有情有義的人。如果她做了哥哥的側妻。。。”艾尼一頓:“咱們在坎普爾再想想辦法,不會有人知道她只是個吠舍。到時由您跟哥哥一起出面,去向宗廟。。。。。。”
“我的傻女兒,她現在還是什克的側妻呀。昨天晚上,什克那個賤僕才告知我,把我氣得。。。”卡布林太太直捶胸口:“你的哥哥瞞得我們好苦,背地裡為她作了多少掉腦袋的事情?”
她甚是傷心:“我的兒子,什麼時候變得這樣大膽了?我寧願他像以前一樣聽話,做個傻少爺有什麼不好,他本就不是做大事的人。唉,要不是為了你找個好丈夫,我絕不會同意的。”
艾尼皺眉,忍不住反駁道:“可是哥哥和您也需要喘口氣呀,如果不是因為您常在哥哥面前說大太太踩得您直不起腰,哥哥也不會冒險的。她都是為了我們,既然哥哥喜歡,我們為什麼不能尊重他呢?”
卡布林太太仍是搖頭:“我不喜歡那姑娘,很不喜歡,她太聰明,給了她側妻就會要正妻,給了正妻,或許我這個婆婆也會被她壓下去。不管你怎麼說,我也不會同意的。賤民家庭的聰明女僕,我又不是沒有領教過。想想你四媽,你父親一生玩過的吠舍女人何止上百,有誰成了側妻?”
提到那位四太太,艾尼不吭聲了,她的婚事就是被那位四太太攛掇大太太定下的。她一想到訂婚當日受到夫家的折辱,就悲痛莫名;還有那未來的丈夫,他一雙直溝溝的眼睛放肆地打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