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楓一把抓過她的手,故意極小說地問:“你。。。你可以冷靜下來嗎?”
卻見維卡鄭重點頭:“放心,我早就有心理準備。”
夏楓不知是驚是喜,今天下午還是老樣子,回到巴利家就突然恢復了聽力,這簡直沒法用科學來解釋呀。維卡一根腸子通到底,不可能故意騙我們。此刻,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她的耳朵好了。
維卡不知夏楓在想啥,伸出右腿用力翻過去,緊接著巴依一身肥肉也硬擠了進來。一時,小小的廚房塞滿了人。左邊兩步遠就是大屋,帕絲塔的哭聲就是從那裡傳出來的,只聽她抽抽泣泣聲嘶竭力,聽不清一句完整的話。
屋裡亮堂堂的,廚房門沒關,沒人傻到把腦袋湊到門口去。不由而同地扒木板瞅縫隙朝外面窺視。
一眼就看見正屋中有三個人,除了昆陀兩口子,還有地主老爺。巴依也認識地主,下意識皺了皺眉。
大屋裡的三人哪裡料到門板後面趴著六雙眼睛,仍在“商量”他們的正事。
帕絲塔雙手被吊在樑柱上,全身傷痕累累,哭得都沒了力氣。地上的兩個男人,一個是她的丈夫,拿著鞭子,像是在逼供;另一個是她親舅舅的“好”主人,冷眼旁觀著。
帕絲塔哭累了,聲音軟棉無力:“老爺,當家的說得對,是我撒謊了。那幫人不是鎮長管家的僕人,我根本不認識他們。舅舅身上也沒有盧比了,都是我騙昆陀的。我舅舅帶了一點盧比走,買那婊。子用了,早就花光。。。。。。我。。。我恨昆陀為那婊。子花錢,所以才故意哄他說舅舅身上有錢,是我的錯,不關我丈夫的事。老爺,求求您,看在我死去的舅舅面上,饒了我吧。”
“哼!達爾尼怎麼有你這麼蠢的侄女,這種事情也能哄?你讓我丟了多大的臉,你知不知道?今天,我絕不能輕饒了你。”地主老爺一臉青紫。
真是丟人啊,丟到卡布林鎮長那去了。他使勁捋了一把鬍子,吼道:“那女人賣了多少錢?”
夏楓一凜:娜伊被賣了?
真是拙劣的藉口,夏楓就不信這地主不知道事情真相。那畜牲的命真是好,無論做什麼惡事,都有一個為他“專業”背黑鍋的蠢老婆。而且,還總有人願意放他一馬。
“畜牲”回答地主:“老爺,您沒見到那賤貨。她的手斷了,又剛掉了孩子,像條死魚一樣,人家只給一個盧比。我好說歹說,才加了兩百個銅達姆。”
“這麼說,還不夠達爾尼的葬禮錢?”地主老爺朝外一揮手,立刻進來三個大漢。
“昆陀,枉你舅舅帶你不薄,這事你看怎麼辦?”
三個大漢的目光瑣著昆陀,他緊緊拽著抽打帕絲塔的藤條,心知今天這事三十畝地都解決不了。傍晚聽說鎮上封路,村裡人人自危,害怕叛軍打進來,個個都在收拾糧食準備躲藏。
巴利跟伊扎或許已經戰死,偏偏又沒有確切的訊息,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老爺現在想要的不是地,而是錢,收買叛軍的錢!
可他又去哪裡找錢?那些收了他錢的人,什麼事也沒給他辦成。
昆陀頹然坐在地上,後悔,後悔自己做錯了。要是不花那錢些,哪裡會被逼到這種境地。
“說話!”地主老爺大喝一聲,搶過他手中的藤條就朝他身上抽打,專打臉。
“別,別打,讓我想想辦法。”昆陀痛得四處蹦跳。
地主額頭的青筋暴起,吼道:“快說,你有啥辦法!”
昆陀一急,指著帕絲塔:“把她賣了。”
“她?”
維卡和夏楓都有一種無法言表的震驚。
“對,我賣那賤人時,她也在。鳩亞祭司的徒弟以為我要賣的人是她。還開了價,說她至少值五個盧比。”
帕絲塔一張臉早就失了血色,睜著一雙大眼睛,只見驚恐不見了眼淚。她也在後悔,心心念唸的丈夫當初把前未婚妻害死時,她還為得到他整個人而得意;後來,連懷過他孩子的女人也捨得賣。。。。。。早就應該知道,他對誰都是無情無義,是不是早該料到有這一天?
“老爺!”她用盡力氣掙扎著:“老爺,我的舅舅是達爾尼,您不能聽昆陀的亂說啊。他沒有一句真話,我剛才說的都是他讓。。。。。。啊——”
昆陀聽得話音不對,撿起地上的藤條用力抽上去。這一鞭子極恨,帕絲塔只叫了一聲就暈了過去。昆陀收不住手,緊接著第二鞭又到了,把帕絲塔給抽得抖了一下,迷迷糊糊中又痛醒過來,氣若游絲,想說話卻說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