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同意了,把自己的鋪蓋搬到了裡間,睡在霜孃的床外側,兩人共眠了一夜。
☆、第27章
可能潛意識裡知道有人相陪,提供了安全感,金盞一夜無夢,至早上伺候霜娘起身洗漱出門請安。
霜娘原本不想叫金盞短期內再陪她出門,她留在院裡更安全些,但以往一直都是由金盞陪著請安,忽然換了人,又沒個合適的理由,恐招人疑慮多想,只得還是帶著她,格外又叫上了疊翠。
她選擇疊翠這個二等是有充分理由的。算起來,霜娘身邊共有四個一等大丫頭,但這些日子處下來,真正派得上用場的就兩個——金盞和春雨。
南香在院子裡一直是遊離狀態,霜娘有時一整天不見得能見她一面,半梔倒是老老實實的,卻又老實得過了頭,就是根人形木頭,霜娘昨天叫她出過一次門後心裡更有數了,啥也指望不上她。這兩個副小姐都是屬於既帶不出門又管不起事的,所以金盞出了門,春雨就不能再離開了,必須得留下,好壓陣。
霜娘領著人走後,南香打著哈欠開門出來了:“今兒太陽倒好,這麼早出來了。疊翠,在這門口拉根繩子,把我的被子抱出來曬一曬。”
沒人應她。
南香散著頭髮,皺著眉往院裡環視一圈:“疊翠,疊翠呢?這一大早的上哪瘋去了?”
旁邊小耳房裡正弄茶爐子的一個小丫頭跑出來道:“疊翠姐姐跟奶奶出門去了,我替姐姐把被子抱出來罷。”
南香看一眼她沾著塊黑灰的手,嫌惡地揮揮手:“去,去,不要你。”
小丫頭訕訕走了。
南香心裡不自在起來,站在房門口冷笑:“一個個的都出息了,不知怎麼弄神弄鬼,什麼牌面上的人都攀上去了,也不照照鏡子看自己配不配。”
春雨原不想理她,又怕她再說出過頭的話來,只得從旁邊過來把她拉進房裡去,道:“你好好的又說疊翠做什麼,奶奶叫她一起出去的,她難道能回說不去?她平時巴結你,替你做些瑣事,可畢竟是奶奶的丫頭,不是專門伺候你的。你想曬被子,另找個人替你弄就是了,彩翠告了假,巧翠去廚房等朝食,芳翠不是還在?我才看到她拿著抹布進了堂屋,我去叫她出來,你別鬧了。”
南香冷哼一聲,甩開了她的手:“得了,不敢勞動你們,你們都是大忙人,今天跟著去太太院裡,明兒跟著去大奶奶院裡的,只有我一個閒人,哪比得起你們。”
春雨沉默了一下,看著她:“你這邪火原是衝我來的?為著昨天我和半梔跟奶奶出了門?”
南香不留神把真話說出來了,後悔不迭,一時啞了。她心裡瞧不起霜娘,不想伺候她,但眼看著別人都有接近霜孃的機會,今天更見連二等的都上去了,她心裡沒來由又覺得焦慮,一時沒控制住,衝著春雨說了酸話,其實她心裡對春雨倒真的沒有意見,並沒想酸她。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見春雨轉身要走,南香慌了,忙拉住她道,“我不是說你,我說的是疊翠那蹄子。”
“疊翠沒有做錯什麼。”春雨嘆了口氣,她覺得跟南香說話越來越困難,真不知道她到底怎麼才順心。“你要不服她親近奶奶,你自己往奶奶跟前多繞兩圈不就行了?你的位次在她前面,只要你想,她越不過你去。”
她還有一句話含著沒說,知道說了南香要急:你自己又不肯上前,別人上前了你又眼紅,哪有這樣的呢?
卻沒想含了半截的話仍是惹惱了南香:“我不服她?一個花房裡出來的,哪裡論得起和我說服不服?手上的泥還沒洗乾淨呢,不知哪裡來的狗屎運,天上掉下個二等砸得她暈了頭,就不知道去照照鏡子,看自己配伺候主子出門不配!”
春雨頭都聽大了,她口舌上原不靈便,不想留下再起爭執,忙說有事直接跑了。
南香獨個站在房裡,越想越惱火,氣得拿起個茶盅摔了,聽那響聲清脆,方覺得心頭悶氣略去了一些。
這院子是越呆越沒趣了,她得把腳步加快些,早日離了這裡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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疊翠是個很有上進心的丫頭。
她這樣有上進心的人,去巴結南香是不得已的。
這迎暉院裡,正牌主子自然是六奶奶,抱她大腿最合適。但一來,疊翠是二等,越過金盞等直接上前獻殷勤有點犯忌諱,若碰到心眼窄的,反手就能給她小鞋穿;二來,六奶奶太省事了,平素起居只用金盞一個,都不怎麼吩咐旁人,她就是膽肥不怕得罪人,也根本撈不著機會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