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院給長公主配的藥定是經過多方斟酌與謹慎計算,分量定是剛剛好,不能亂服啊!這要是萬一出點什麼意外,那可怎麼辦!”
藍玉公主聽畢又猶豫起來,咬咬牙跺腳罵道:“那些庸醫,滿口裡光會拽文說些人聽不懂的話兒,鬼才知道他們安的什麼心眼、存的什麼心思!沒準就是打著但求無過不求有功的心思,大皇姐遲早有一日拖也會被他們拖垮!”
眾侍女臉色齊齊一變,垂著頭不敢吱聲。
“公主!”春霞的心也跳了一跳,連忙安撫。
在眾人等得幾乎耐心盡失的時候,太醫院的院判歲大人帶著楊太醫終於趕來了。
兩個人不太會騎馬,原本是乘著馬車的,可後來長公主的親兵趕了過去接人,哪裡還顧得上別的?將藥箱幫他們揹著,硬是逼著他們上了馬,讓那滿載著上百種常用藥櫃的馬車隨後跟來。
歲院判和楊太醫見這些親兵的架勢也吃了一驚,哪裡敢有半句拒絕,硬著頭皮咬著牙上了馬車,叫一名親兵掄起馬鞭狠狠在馬屁股上一抽,一路狂奔疾馳,兩個人顧不得形象,狼狽不堪的緊緊揪著韁繩伏在馬背上,一路上顛得五臟六腑都要離了位。
下了馬,顧不得喘口氣,就被早已等候在營帳外如同熱鍋螞蟻似的女親兵一把拽了進去。
藍玉公主、春霞等看到這兩位太醫身子亂顫、臉色蒼白難看之極、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帽子也歪了,衣裳也皺皺巴巴的,不由都怔住了。
藍玉公主呆呆的瞅著這兩位太醫,一時說不出話來。
“長公主暈過去了,兩位太醫快給長公主看看吧!”春霞先反應過來連忙說道。
“對、對!歲院判,快,快看看大皇姐!”藍玉公主也忙道。
“是、公、公主!”歲院判開口說話的時候牙齒還有點磕磕絆絆,腿腳發軟的踉蹌著朝長公主的榻前走去。
楊太醫見狀揉了揉太陽穴,也踉踉蹌蹌的跟了上去。
最初他們給長公主診治的時候,長公主便不耐煩宮裡那一套規矩,因此並不像給其他貴婦小姐們看病那般又是屏風又是紗帳什麼的,從來都是直截了當的面對面,他們也已經習慣了。
歲院判斜著身子坐在侍女搬過來安放榻前的繡墩上,活動活動五指,覺得已經穩住了,這才凝神靜氣搭上了長公主手腕上的脈搏閉上眼睛細細診脈,隨後又拔開她的眼皮看了看,探了探她的鼻息,便起身向藍玉公主道:“公主是老。毛病發作,不礙事。也許是這兩天行獵累著了,這次發作得有些厲害而已,快給公主服藥,歇一歇便能緩過來了。
藍玉公主和侍女們聽了頓時放了大半的心,只要是舊疾,那就不會有性命危險。當即取藥的取藥、拿水的拿水。
“歲院判,公主已經服過藥了!”春霞連忙說道:“公主犯病的時候就已經服過藥了,這會兒若是再服,是不是有點不妥啊?”
“服過了?多久的事?”歲院判忙止住眾人問道。
長公主肺疾發作,還從來沒有暈過去的情形,他還以為眾人見狀不知是和症狀不敢給她服藥因此耽擱至今,不想卻是服過了的。
“大概一個時辰兩刻鐘前,病發之時就服過了!”春霞忙道。依照她的經驗,這類藥物服用間隔時間至少要三個時辰,也就是六小時左右。
歲院判看了看藍玉公主,見她沒有異議顯然實情如此,便連忙說道:“既然已經服過,那麼暫時便不能再服用了!拿下去吧!”說著向楊太醫瞧了瞧,蹙眉道:“老楊,你看看怎麼辦?”
楊太醫上前瞧了瞧,便道:“會不會是中暑了?長公主的症狀同中暑倒挺像。”
春霞一口氣差點沒轉回來,心道藍玉公主所言不錯,這些人果然大多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她才不信一個有著大半輩子經驗的太醫會連這點子不對勁都看不出來,居然還往中暑上頭說!
“這位大人,如今是深秋,怎麼可能會中暑呢?”春霞忍不住說道。
楊太醫見她插嘴反駁自己甚是不悅,這一點他豈能不知道?但這症狀分明就十分相似。
“怎麼不可能?”楊太醫瞪了
她一眼毫不客氣道:“如今雖是深秋,可今日太陽這麼大,長公主行獵在外行走趕路豈能不熱?加上她本就有舊疾在身,幾下湊在一塊,引發舊疾的同時出現中暑症狀,有何奇怪?”
春霞懶得同他打嘴皮子官司,看了兩位太醫一眼,說道:“我倒覺著應該是過敏,當時那山谷中周圍——”
“荒唐!”春霞一席話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