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穆遠往外頭玩去了。
春霞命奶孃和洪二、洪七等人跟著,倒也沒阻攔。
長公主,她抬頭望望天,忍不住輕輕嘆息一聲。
次日早飯過後,春霞便帶著年穆遠一起去長公主府拜訪。自打年穆遠出生,長公主還沒有見過他。想當初她懷著這孩子時,幸虧有長公主在皇后和雅嬪面前幫著說話,才不至於叫她那麼尷尬,不想數年光陰眨眼而過,如今雅嬪已經不在人世,皇后成了太后,她腹中那個小胎兒也成了個調皮搗蛋的小傢伙了。
長公主沒有想到春霞會前來拜訪,聞言當即怔了一下。
別說是她,便是門房也沒有想到,從前春霞是長公主府的常客,但想想,那彷彿已經是很遙遠很遙遠以前的事情了。
“我差點兒忘了,明日,他們一家子就該出京前往陝西了吧?”長公主失笑,忙命快請,想來,她是來向自己辭行的。
二人再見,皆有一種恍然隔世的感覺,彼此打量著對方,帶笑寒暄著,過去的那些不愉快、那些縈繞盤亙在心頭的疙瘩彷彿用不著說,隨著這一見面,自然而然的便煙消雲散了!
長公主見了年穆遠果然喜歡之極,攜著他的手含笑細細的問了一遍。年穆遠事先得了孃的警告,敢不聽話就三天不讓他跟飛虎玩,倒也配合,十分乖巧的同長公主說著話,長公主見了,更是喜歡,命人帶他去後花園玩,向春霞笑著一通誇讚。
春霞面上含笑客氣著,心中有種虛飄飄暗暗擦汗的感覺。
眼看著宮女嬤嬤們將年穆遠帶走,兩人方重新坐下說話。
長公主雙眸一挑,沉靜而明亮的一雙眼眸看向春霞,含笑道:“明日就要出發了吧?祝你們一路順風!這次那邊鬧出了這麼大的事兒,皇上和朝廷必定會多加關注,你們過去了,一定要將事情儘快妥善解決好。有你相助,相信永安侯處置起那些事來也並非難事。”
春霞忙笑著答應,又道:“說起來此事還要多謝長公主,若不是長公主,我和東南也不能這麼快離開京城——這話,當著別人我是不敢說的,當著長公主,卻沒什麼好隱瞞。如今能離開京城,對我們來說是一種福氣!”
“誰說不是!”長公主微微一笑,面上落寞的神情一閃而過,向春霞半認真半開玩笑說道:“所以,這段福氣能長一點就儘量往長了去爭取。好不容易離開了,就別輕易回來……”
春霞心中一凜,目光微滯。
“你懂本宮的意思吧?”長公主含笑道。
懂麼?春霞不懂別的,卻也知道,只要那邊的事情處置起來既可見最初成效又難以一勞永逸,那麼德文帝和朝廷既不至於失望也無法將年東南宣召回來,這時間,自然就會延長了。
“多謝公主的好意!我明白了!”春霞輕輕點了點頭,心中一衝動,忍不住說道:“公主,既然如此,您為何——不回南疆呢?”
長公主一怔,微笑道:“我麼?母后年紀大了,我留在京城裡陪陪母后也挺好的!恆兒也不小了,南疆遲早也要交到他手裡,是時候該讓他歷練歷練了!再說,我也不太放心皇上……”
長公主說著不覺輕輕嘆了口氣,春霞亦黯然。
長公主對德文帝的忠心也許除了德文帝和鬱大學士那些人,不會有人懷疑,可她縱然不放心,德文帝對她的信任和重用也大不如前了。也許要怪,就怪她是個女人,還是個能幹的女人吧!
不過,假如她是個男人,只怕他們又更加不放心了!
“到了陝西那邊安定下來了別忘記給我來信!若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儘管說便是!”長公主拋開那惱人
tang的話題,長眉一挑,含笑說道。
“那是自然,忘了誰也不能忘了長公主您啊!”春霞亦笑了笑,二人相視。
第二天一早,年東南與春霞、年穆遠帶著洪一、銀杏等一眾奴僕浩浩蕩蕩的離開京城,往陝西行去。
杜夫人難捨丈夫長眠之地,遂請求一同前往。春霞想了想,便應允了。
先前一起在軍營中照顧傷病患者共過事,杜夫人的組織能力、辦事能力春霞是看在眼裡的,來京之後便有意將她送在易公易婆身邊,幫著打理鴻途客棧。
三年多過去了,杜夫人早已脫胎換骨,完完全全是個穩重內斂、能力出眾的女強人了。她在陝西那邊生活了那麼多年,對那邊十分熟悉,有她在,也可以幫上許多忙。
長公主生怕西北民風彪悍,春霞過去了會不太方便,又將錦玉、良玉並十二個親衛給了她,讓她一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