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帶著風,夜間說起話來,都說到抱孫子上頭了,這兜頭一盆涼水潑下來,誰受的了?
說什麼也不肯同意!
一口咬定已經下了小定,這婚事就是板上釘釘,哪裡能夠說退就退,再問左光和楊氏原因何在?左光和楊氏是厚道人,這種話哪兒說得出口,又不懂編造恰當的藉口,支支吾吾、躲躲閃閃的,令得周員外更加光火,雙方說不攏,便吵了起來。
終於,這事兒包不住了,周員外驚呆了,他是真的不知道兒子不肯娶妻的真實原因竟是如此!
他倒是垂頭喪氣不得不同意作罷了這門親事,彩霞卻因此名聲更加受損。好好的姑娘家,先前說嫁不出去也就罷了,如今倒好,議親的物件居然是個好男風的兔子,不知惹了多少人嘆息、多少人嘲笑。
彩霞在這上頭本來就敏感,遭此打擊整個人都蔫了,整個人迅速的憔悴下
去,連續五六天把自己關在家裡,一句話也不說,連家門口都不邁一步!左光和楊氏見女兒這樣心疼不已,可心疼又怎樣?兩人也不是沒有勸過,可彩霞這塊心病哪裡這麼輕易能解得了?
見女兒如此自虐,苦勸不得,楊氏心如刀絞,不由放聲痛哭起“可憐的女兒!”來,勾起了彩霞的傷心和愧疚,母女兩個抱頭哭成一團。
大哭了一場,又有爹孃悉心溫柔勸慰,彩霞那低沉的心情終於稍稍緩解,這日終於踏出了大門。
誰知冤家路窄,偏又遇上了柳氏。柳氏是最巴不得左光家倒黴的,出了這麼大一件事她在家裡嘴巴差點沒笑歪,逢人就說各種嘲諷譏誚的酸話、惡毒話,眾人同左光家交好,如今有大多農閒時都有人在竹器作坊裡做事,且柳氏這些話實在居心惡毒,誰愛聽她的?一聽她說起便拿話岔開去,或者乾脆推說有事抬腳就走,弄得柳氏既惱恨又掃興。
這日居然逮著彩霞了,無意瞌睡送來了個枕頭,柳氏興奮得打了雞血似的,哪裡會放過彩霞?怎麼刻薄惡毒怎麼來,那一句句叫人沒法聽的惡毒話連珠炮似的從她嘴裡蹦出來,聽得彩霞又氣又愧又惱又窘,一時血衝腦門衝動之下,捂著臉大哭著朝村頭的河邊衝去,她是不想活了!
柳氏見自己把彩霞說得跑開,得意大笑,拍拍手神氣十足的轉身回家去了。
幸虧這日剛好顧山有事從作坊那邊來大舅和大舅母家,見彩霞大哭著朝河邊方向跑去心中一個激靈慌忙跟上,險險在河邊攔住了她,將她送回了家。
左光和楊氏聽說此事又驚又怒又心疼,楊氏氣得當場就要去找柳氏算賬,卻叫顧山給拉住了。
顧山說的隱晦卻也有兩分道理:柳氏說話雖然惡毒,但要投河自盡卻是彩霞自己衝動,跟那種蠻不講理之人根本沒法說的清,只怕還要叫她倒打一把。並向楊氏保證,要出這口氣他來就是,保準柳氏一家在烏桕村寸步難行。楊氏氣恨不已,聽了顧山的勸卻忍住了,只管勸著女兒。
顧山回了作坊,第一件事就是跟周經說,將柳氏在作坊中幹活的兒媳婦給踢了出去。
左重明辦事不行,他這媳婦倒還可以,他們厚著臉皮來,周經按春霞的意思,只當他們家是普通村民一般,合格的留下,不合格的遣走,因此這媳婦也留了下來,可這事兒一出,當然不會再留她。
那媳婦見家門口好好的一份工就這麼沒有了豈能善罷甘休,她也是個口角伶俐的,可當顧山半明半暗的說了柳氏做出如此歹毒之事來,那媳婦也沒話說了:把人家家裡人欺負成這樣,人家肯結工錢讓你走已經夠地道了,你還想怎樣?便乖乖的結了工錢回家。
這還不算,顧山又叫人在眾人中半明半暗的散佈訊息,表示左家這一次是氣極了,柳氏那種惡毒人,今後誰跟他們家走得近,只怕也是那種人,那種人心地惡毒,作坊裡寧肯缺人也是不會用的。
這已經不是小事了,而是一條人命,這麼大冷的天,村頭那處潭水青幽幽的看不見底,平日也少人去,一個姑娘家若真跳了下去,那還能活命嗎?再說了,這門親事搞成這樣,人家姑娘已經很可憐了,那柳氏卻還要落井下石把人往死裡逼,跟這種人來往,還真挺掉價的,且叫人心裡發寒!更重要的是,誰會跟錢過不去?為了那種人白白失去這一份家門口賺錢的工作?
於是眾人很心領神會的,見了柳氏一家人不是繞道走就是裝作沒看見,更別說主動上他們家閒話坐坐、遇事幫忙了!
柳氏、左亮一開始雖覺疑惑也摸不著頭腦,後來得知真相氣得暴跳如雷。柳氏氣不過,氣忿忿的跑到左光家院子門口叉腰破口大罵,罵了半天遠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