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東南卻依舊不高興,哼了一聲氣勢洶洶道:“你還不認錯?”
認錯?春夏愕然抬頭看向他,彷彿不認識似的。他眸光冷凝如潭,臉色是她從未見過的肅重,這通身凜然的氣勢如泰山壓頂,令她幾乎招架不住。
“我、我哪裡錯了!”春霞硬著頭皮強辯,心中卻有些發虛。
杭東南叫道:“怎麼不是你錯?你莫名其妙的生氣,還說跟我‘完了’!這種話能隨隨便便說出口嗎?”他似是傷心失望無比,嘆道:“罷了!既然你如此看不起我,絲毫也不信我,我再招惹你也沒意思,你說什麼我向來都聽,你說‘完了’那就‘完了’吧!這樣你滿意了?”
春霞張了張嘴,啞口無言。根本不是這樣的嘛!他這是什麼意思?
杭東南見她光在那兒發呆,居然悶聲不響一個字也沒有,原本是逗她的這下真有幾分惱意,掉了頭便走。
他竟然就這麼走了?那個以前怎麼趕也趕不走、跟在她身後的男人就這麼走了?春霞情急,腦海中有個聲音拼命的叫自己趕緊出聲挽留他,可是腦子裡的聲音急得要發狂,喉嚨裡的閘門卻不肯開放,那服軟道歉的話硬是說不出來!
“喂!”春霞見他已經走開了好幾米遠,終於喊了一聲,杭東南心中一喜,站定了腳步,卻沒有回頭。
春霞動了動唇,卻是道:“那個,剛才,我沒踩疼你吧?”
杭東南一怔,突然“哎喲”一聲俯身揉著腳,叫道:“疼!怎麼不疼!疼死我了!”
春霞“撲哧”一笑,借勢忙趕過去,輕輕拉了拉他的胳膊難為情柔聲道:“對不起啊,我,我不是故意的!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杭東南哼哼唧唧得了便宜還賣乖,嚷嚷道:“我沒生氣,就是疼得厲害,你快給我看看是不是骨折了!你得給我負責!”
春霞面上一熱,在他胳膊上捏了一把咬唇好笑道:“我說大爺,您抱錯痛腳了!我踩到的明明是那隻腳好不好!”
杭東南一愣,絲毫沒有被現場抓包的羞愧之感立刻揉著另一隻腳繼續哎喲喊疼,分辨道:“太疼了,疼得我都有點糊塗了!”
春霞再忍不住掩口咯咯的笑得花枝亂顫,嗔他道:“沒見過你這麼臉皮厚的!”
杭東南悻悻道:“我也沒見過你這麼不講理的!”
春霞笑容一滯,不安的絞著手指垂首不說話。
“怎麼了?嗯?”杭東南暗歎,站直了身,雙手輕輕扶在她雙肩上。這個女子,光是這麼站在他面前便叫他心中忍不住想要好好疼惜,他怎麼捨得她傷心難過呢?可他感覺到了,此刻她的心情是真的在難過。
他的手這麼輕柔的扶著她,他的身軀山一般挺拔高大就站在她的面前可任她依靠,耳中聽著他這麼關切溫柔的話語,春霞鼻子突然有點發酸。
這一刻,她才明白,他在她心中的分量遠遠比她想象的要重得多!
也正是因為如此,見他跟他的表妹那麼親密,她才會那麼生氣、不痛快。其實除了不痛快,潛意識裡更多的是恐慌吧?生怕失去他的恐慌。
春霞輕輕吸了吸鼻子,說道:“如果你娘要把你表妹說給你做妾,你要不要?”
“你胡說什麼!不會的!”杭東南詫異。
春霞執意道:“如果會呢?就算不是你表妹,是別的女人呢?也不是今天、明天,以後呢?你會怎麼辦?”
“你過門之前,我絕不會要別的女人,等娶了你之後,這些事自然都是你做主。”杭東南毫不猶豫道:“我聽你的!”
“……”春霞頓時差點沒被他這話給噎死。什麼叫聽她的?也就是說他不介意有別的女人了?
意識到這一點春霞一惱,差點兒又要發作起來,猛然想到這是古代,在心裡默默的給自己唸了幾遍“代溝”之後,心火終於慢慢的平復下來了。
古代男人哪一個不是這樣?便是家裡收成好一點,多收了三五斗糧食都會琢磨著買個小妾回來伺候。在他們眼裡,小妾算什麼呀,跟家裡的一張桌子板凳其實沒什麼兩樣,不過是件什物罷了!喜歡呢,就留下,不喜歡呢,轉手就可賣了!
就春霞記得不多的歷史故事中就有這麼一則,明朝非常出名的家徐渭,也就是徐文長,便是小妾所生,少年時父親去世家境落敗,嫡母便將他小妾的生母賣了換錢度日,徐渭難過一陣子也就過去了,並不覺得嫡母做的有什麼錯,長大成名之後也沒想過去找生母回來,對嫡母更無半點兒怨恨之心,反而是恭恭敬敬的侍奉供養。因為時人觀念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