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已經活夠了。”何然的聲音越來越小。
林安道：“那我呢？”
何然笑了一下，才說：“你有你自己的生活，我本來不該這麼做的……不過我不想讓你忘了……實在對不起了。”
林安咬牙道：“誰要你說對不起。你把我帶過來，叫我重新體會一遍這種痛苦的經歷，現在自己卻要撒手就走，哪有這麼好的事？”
何然“嗯”了一聲。
林安轉身看著他：“你太過分。”
何然說：“對不起。”
天空已經崩塌了一半。
一半黑洞洞的不見底，另一半陽光明媚。何然已經變成了西澤的模樣，英俊的臉被光線分割成一半明亮一半黯淡。
林安幾乎要哭出來：“我放棄這次任務。”
西澤溫柔的笑起來：“我撐不住了。”
西澤說這話的時候，所有的人物和景物都在一瞬間化為光點。
兩人懸浮在一片黑暗之中，光點一點一點的滅掉。
西澤加快語速道：“你在這個空間過一年，生下孩子，就算作任務成功，可以出去了……”
西澤的聲音越來越小，終至無聲。
失去光源，林安漸漸看不清面前的人的臉。
下意識的，林安伸手去抓住眼前的人。
——什麼都沒有。
什麼都沒了。
***
“臥槽！林安你大爺！快放大快放大！”舍友大喊。
螢幕上戰鬥已經白熱化，舍友們把鍵盤按的啪啪作響，技能飛快的爆炸著，對方的水晶眼看就要不保，五個人正在做最後的掙扎。
林安下意識按了一下R鍵，終極閃光放出。
收穫兩個人頭，螢幕上頓時出現一行提示：光輝女郎正在大殺特殺。
同時，轟的一聲，對方水晶爆炸。
打完一局，正好是午飯的時間。
舍友招呼他：“林安，去吃飯不？”
林安擺擺手：“不去了，你們去吧。我再打一盤。”
舍友推門直接走了，林安卻只是怔怔的看著螢幕發呆。
電腦右下角的日期是2014…7…19，林安清楚地記得，當時他穿越的時候，也是2014年7月19日。
他經過了那麼多事，但是現實時間卻一分一秒都沒有過去。
他已經把一切都想起來了。
這不是他第一次進入系統空間，早在上輩子、或者上上輩子，他就進入過一次系統空間，並且經過了四個世界。第一個世界認識了西澤，第二個世界認識了謝弦，後來是亞里斯，最後是何然。
在第四個世界的時候，那輩子的林安得知不論是西澤、謝弦還是亞里斯亦或者是何然，都是同一個人。他們都是系統的化身。
不知道為什麼，系統也喜歡上了自己。
然而他和系統只能活一個。
系統依靠寄生在人的身上，並且把人帶入虛擬空間，讓他們經歷各種事，引發劇烈的情緒動盪，並且在最後讓人任務失敗，以此來獲取人類失敗崩潰的那一瞬間產生的巨大能量，來保證自身的生存。
——系統決定讓林安活著出去。
然而唯一能讓林安出去的辦法就是任務成功。系統自己並沒有辦法控制其他人的
他們在最後一個世界渡過了一個多月的很美好的時光。
林安答應系統會好好地活著出去，卻故意把行蹤洩露給追捕何然的人，兩人被抓。這個空間和世界雖然是依靠系統支撐的，但是系統卻並沒有辦法掌控每個人的行動。
後來林安被天海涯的人在高臺上取出了金丹——修煉之人的命脈，死在這裡，任務失敗。
林安靠著椅背，微微嘆了口氣。
從之前系統遺留給他的資訊來看，自從自己死後，系統就沒有再寄生在別人身上過，而是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找尋著自己。
年復一年，沒有獲得能量，卻消耗了大量的能量。
——當系統再次把林安拉進去的時候，剩下的力量只能夠勉力支撐。
系統讓林安經歷了和過去一模一樣的事件，期待著林安能夠想起來……原本他能夠撐更久的，卻沒想到林安把他賣給了天海涯。
一次死亡會讓他消耗大量的能量。
最後的能量消耗殆盡……林安想起來了，他卻崩潰消失了。
“你到底是誰？”林安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