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這一發話,眾人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雖還是有些不甘願,到底不再鬧了。
前院。
幾位皇子被縛了雙手捆起來丟在牆跟邊上,衛斐昀還在執著地想去晃醒衛藺灃:“皇兄,皇兄你可醒醒啊,哎,皇兄……”
陛下嘆道:“老三,起來吧,事已至此,你就別裝了。”
衛斐昀一怔,下意識地扭頭過去,就看見衛藺灃眼皮一跳,他睜開眼,一雙眼明亮如昔,哪有半分醉意,他站起來,手一用力就脫出了縛著的繩索。
衛斐昀結巴地道:“皇,皇兄,你這是……”
衛藺灃微微一笑:“好弟弟,為兄一會兒再與你解釋。”
他說著,一振寬袖,朝陛下深深一揖,道:“兒臣,拜見父皇。”
陛下平靜地看著他,眼底一片晦澀,嘆道:“這麼多年來,孤待你與你母妃向來不薄,一貫恩寵有加,想不到,你竟真能做出這等狼子野心的事!”
衛藺灃道:“父皇嚴重了。只是不知父皇是如何發覺事有蹊蹺的呢?”
“若真是蠻族人,他們不會蠢到拿自己的箭矢公然行刺,你這麼做,不過是想轉移大臣們的視線,妄圖禍水東引,給自己留下更多籌謀的時間,更何況,又有誰會想到謙恭仁和的淮王竟敢在自己府上,在你的大婚之日,弒殺君父,妄圖奪位呢!”
陛下長嘆一聲:“老三,你可真是打得好算盤啊。”
“父皇嚴重了。”衛藺灃的視線在衛昶霖身上一掃而過,“父皇在位以來,立下不世功績,兒臣歷來欽佩父皇,只是太子殿下昏聵無能,又親佞臣遠忠良,無法擔起執掌大昌的重任,是以,兒臣才想懇請父皇,廢除太子,以正朝綱!”
“哈哈哈哈,好一個親佞臣遠忠良啊。”陛下冷笑道,“那你的意思,太子不賢,孤該當以何人替之,你嗎?”
衛藺灃道:“兒臣雖不才,但承蒙父皇信任,自當願意為君夫效勞。”
“呵。”屋內的角落裡傳來一聲輕蔑的笑聲,衛旌笙看著他,眼中帶了明顯的鄙夷,“三皇兄真是好大的口氣,要說親近佞臣,您與陳家同氣連枝,若父皇真將這大昌江山交到你的手裡,也不知假以時日,我大昌到底是信衛,還是信陳了。”
“皇兄,你這般汲汲營營,一心只盯著大位,有可曾著看看一看這天下民生,昏聵無能,這話,為弟的原樣奉還給皇兄。”
“七弟過慮了。”衛藺灃道,“我知你向來與衛昶霖叫好,只可惜此一時彼一時了,他自身難保,你又何必多費口舌呢。”
“七弟,你說話做事如此沒個顧忌,是真當你脖子上的刀是拿來看的嗎?”
衛旌笙又看了他一眼,所幸闔上雙目,不理他了。
衛藺灃沒想到性命都已經被他捏在手裡了,衛旌笙居然還敢這樣落了他的面子,他轉向陛下,咬牙道:“父皇,還請父皇寫下禪位詔書,將皇位傳給兒臣,否則,兒臣手下的手,可就要提不動刀了!”
陛下失望道:“想不到,你竟如此冥頑不靈,藺灃,你太令人失望了。”
“這帝位,孤就算傳給外姓人,也不會傳給你,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衛藺灃道:“父皇不必這樣鐵齒,如今百官皆為兒臣所控,就算真出了個什麼意外,父皇與諸位兄弟出了差池不慎命喪,父皇信不信,就算沒有那道詔書,兒臣也一樣有本書坐穩這張帝位!”
自然,如此一來,少不得就要多花好些公夫,哪比得上詔書在手,名正言順。
陛下道:“衛藺灃,孤巴不得從沒生出個你這麼個兒子,孤自問待你,比待你其他兄弟不差,甚至更好上幾分,沒想到居然養大了你的心腸,叫你別成了這樣一個狼子野心,毫無良知法紀的孽障!”
他說完這句話便咳了幾聲,衛昶霖急急地喚道:“父皇!”
衛藺灃臉皮一抽:“我狼子野心,父皇,您可真是好記性,您莫不是忘了,當初,是你對我說的,這天下,是我衛家的天下,等父皇多年後,這天下,是要交到我等手裡的,這番話,兒臣日日銘記於心,可父皇你呢,你一心只想著扶植太子,何曾把我這個兒子放到眼裡過!”
“論文論武,我哪點不如他衛藺灃,我入朝以來,父皇交給我的差事,我又有哪一件沒有做好了,就連我母妃的出身,也絲毫不遜於皇后,為何,為何我從小就要低他一等,以後也要在他的面前卑躬屈膝,父皇,你告訴我,這究竟是個什麼道理!”
“你,糊塗!”陛下愕然道,“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