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徒兒能高潔到哪兒去?!
正暗自腹誹著,又聽宮狐狸頓了一頓,繼續道。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個女人,在十幾年前就是這個樣子的……師父曾偶爾提及,他們青梅竹馬一起長大,也就是說……那個時候,她就已經有三十多歲了。”
“這麼說來……”花賤賤淡淡接了他的話頭,“她是魔宮之人無疑了?”
江湖之中,一提到駐顏有術,第一個湧上腦門的就是“魔宮”二字,似乎只要是在魔宮中能夠獨當一面的人物,樣貌看著都很年輕,像是不會變老的妖怪一樣,且一個如此,個個如此!
對於這一點,總攻大人一開始還不信,直到後來逐一親眼目睹了宮主大人,鬼織夫人,聖君爹爹,還有菡萏公子,和魔巫殿殿主等人的容貌之後,千言萬語,總攻大人就只想問一句……親爹大人,您真的不是本攻失散多年的哥哥嗎?!
“呵……踏破鐵鞋無覓處,是魔宮的人就最好不過了!”
皇甫鳳麟雖然不像聞人姬幽那唯恐天下不亂,但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愣頭青一枚,一路上早就看不慣花賤賤他們的瞻前顧後畏首畏尾,眼下對方主動送上門來,即刻挑眉冷笑了一聲。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然他們把我們引到了這裡,就說明前方還有更大的‘驚喜’在等著我們……這不就是我們來此的目的嗎?”
花賤賤仍舊心懷疑慮,沉吟道:“只怕……這其中有詐。”
百步開外的船頭上,妙齡女子見他們沉默不語踟躕不前,不由得低低一笑,挑起手帕掩在嘴角,語帶七分挑逗,三分挑釁。
“怎麼?幾位貴客還怕奴家吃了你們不成?若是你們沒有誠意上船,奴家可要走了……咯咯,奴家今日也是忙中偷閒悄悄跑出來的,要是回去晚了,主人可是會責怪奴家的呢!”
聞言,眾人互相看了一眼,對那名女子的話半信半疑,同時又有些好奇她嘴裡所說的“主人”又是誰?是千鏡雪衣座下的心腹,還是他本人?
眼見著那名女子款款回過身去,作勢便要走,竟是沒有半點兒要強迫他們的意思。
聞人姬幽不禁急了,開口喊了一句。
“哎……等等!”
話音未落,又滿是焦急地轉過身來看向皇甫長安,拉著她的爪子巴拉巴拉地慫恿了幾句。
皇甫長安想著既然冒險來了這一趟,若是空手而歸,下回未必能有這樣的運氣,且此番顯然已經驚動了紫宸皇陵之中的人,他們可以改一次入口,未嘗不可以改第二次。
不是不知道這一去兇吉難測,只是就這樣眼睜睜地放棄了窺探秘密的良機,似乎……也做不到。
抬眸睇了一個眼色給花賤賤,花賤賤即便微微頷首,回了她一個肯定的眼神,爾後邁開步子率先登上了船板,朝那名女子淡淡一禮。
“有勞姑娘帶路。”
“公子不必客氣。”妙齡女子又是低低一笑,待眾人都上了船,便就揚了揚袖子,拈手往湖面上一指,頃刻間,偌大的花穿徐徐向前方滑行,連木漿都用不上!
“敢問姑娘,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花賤賤雖然看似閒散,然而心思卻是十分的縝密,等花船在水面上前行了一段路程之後,就適時開口問了一句。
這些人既然把他們引了過來,顯然遲早是要攤牌的,有些答案現在差不多可以攤明瞭不是嗎?
“公子不必著急,先喝口熱茶暖暖身,再過一會兒就到了。”
望見船上的幾人均是毫無動作,那妙齡女子不由得輕輕笑了起來,眉目間倒是一派溫和純善。
“莫非公子嫌棄奴家的茶水太過低俗了麼?雖然算不得金貴,但也是奴家踏露收集的一線天,味道不會太差。”
皇甫長安精通藥理,確實沒有看出那茶水之中有何的貓膩,便就端起茶杯笑著問她。
“什麼叫做一線天?”
“晨光初照,日夜交替,一線光明之時所採的茶,即為一線天。”
“呵呵……這倒是稀奇,不嘗一嘗確實可惜了……”
皇甫長安嘴上誇著,心下卻忍不住吐槽了兩句,這些人真是吃飽了撐著,才會倒騰這些亂七八糟的玩意兒!若真按她說的那樣,這一杯茶恐怕就要採上一天了,第二杯,又是一天,簡直不能更蛋疼!
端起紫玉茶盞,皇甫長安剛要將其湊到嘴邊啜引,忽然“啪”的一聲,從半空中飛出一塊碎石,在瞬間把茶杯打落在地,哐啷碎了一地的紫玉粉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