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他蒸的娶了孔雀公主,那麼她所做的這一切……豈不是白費心機,徒徒貽笑大方?
宴席散場後,眾人言笑晏晏地陸續走離,皇甫長安咬著嘴唇思來想去,還是覺得不能就這樣便宜了孔雀公主辣只小妖精,當即起身朝著南宮重淵剛剛走離的方向追了上去。
一路追到花園裡,才看到太子殿下的身影。
“南宮重淵,你給勞資站住!”
她這一聲呼喝,可謂驚天動地,就連百米開外的夜鶯都給震飛了,南宮重淵不可能聽不到,但是他的步子卻始終沒有停頓片刻。
見他如此,皇甫長安一個沒忍住,終於氣粗了內傷,一把抽出侍衛隨身佩戴的長劍,對著花園裡的奇花異卉從東邊砍到了西邊,又從南邊砍到了北邊……那架勢,那怨念,嬸嬸地把一幫宮人嚇得退避三尺,別說是攔著,就連吭都不敢吭一聲。
甚至是紫宸帝君經過見到了,也只是淡淡地一揮龍袖,朝皇甫長安投去了同情的一瞥。
“隨她去吧,你們都退下。”
皇后涼涼蹙著眉頭,卻是無法容忍。
“可是陛下……她這麼做,未免也太目無宮規,胡作非為了!”
紫宸帝君倒是很看得開。
“能讓她氣成這個樣子,可見心頭確實委屈,這人都讓淵兒搶走了,要是再不讓她發洩發洩,還不得氣出病來?左右不過是一個花園,就隨她怎麼折騰吧!”
皇后涼涼還是有些不甘心,但見紫菜帝君絲毫沒有要追究的意思,只得應聲跟在了身後,匆匆離開了花園。
半個時辰後,一名太監急匆匆地跑到涼亭裡,給太子殿下報信。
“殿、殿下……折菊公子終於走、走了……只、只是……”
南宮重淵停下手,琴音隨之逐漸寧息。
“只是什麼?”
小太監累得上氣不接下氣,狠狠吞了一口唾沫,才把下半句話給接了上來:“折菊公子她……把整個花園都毀了!”
“本宮知道了,”南宮重淵淡然開口,語氣沉定,並沒有絲毫的驚訝,“你先下去吧。”
說著,又繼續揚手撫琴。
只是心已亂,琴音又怎麼可能流暢?
突然間“噌”的一下,挑斷了一根琴絃,挑破了指尖細膩的肌膚,冒出一顆殷紅如淚的血滴。
拿帕子輕輕將指尖的血跡拭擦乾淨,南宮重淵躊躇良久,到底還是起身走到了那個花園,立在滿地的殘花敗葉之中,目無所尋地呆呆看了一陣。
不知過了多久,身後的草葉上忽而想起沙沙的聲響,南宮重淵不由心頭一動,立刻回過身,嘴裡幾乎是下意識地叫出了那個名字。
“折菊公……”
然而迎面對上的,卻是月華之下一張妖魅蝕骨的笑靨,如毒蝶般散發著妖詭的氣息。
“既然太子殿下這麼在乎折菊公子,那……為什麼還要娶本公主?”
南宮重淵微斂神色,恢復一貫的溫雅如水,只是口吻聽起來略顯疏遠冷漠。
“母后之命,不可違抗。”
孔雀公主上前兩步,繼而蹲下身揀起地上的半株殘花,湊到鼻尖輕輕嗅了一下,面露陶醉。
“難道……權力對你來說,就真的有那麼重要?”
南宮重淵跟著從地上拾起一朵零落不成形的海棠,攥在手裡輕輕捏了兩下,隨後收緊五指將其碎成粉末,從指縫中緩緩瀉下,隨風散在了夜幕之中。
“賀蘭氏的子孫,從出生的那一日開始就沒有選擇,尤其是……現在。”
☆、69、都休了
“呵呵……”
孔雀公主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她知道南宮重淵話裡的意思,也明白那句話的分量……同樣是生於皇室,她很清楚南宮重淵的身份意味著什麼,也很瞭解他肩頭所擔負的東西,在那層光鮮亮麗的華服之下,是世人永遠都無法猜測的爾虞我詐。
就連她自己,都擺脫不了這樣的命運,所以……她本沒資格取笑他。
但……這一聲輕笑,還是從那兩片瀲灩的唇瓣中傾瀉了出來,因為她忽然之間……想到了一個人。
回眸笑盈盈地走上前,孔雀公主一手握著花,一手緩緩伸到南宮重淵的面前,作勢要去撫摸他的臉頰……就在指尖快要觸及到他的肌膚之前,南宮重淵忽然偏過頭側開了腦袋,只有一縷銀白的髮絲在孔雀公主的指尖上流淌而過,宛如冰絲。
見狀,孔雀公主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三分,一雙妖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