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更是清楚。
這兩樣物件兒最終以六千兩成交,銀票是京城最大的銀號金寶錢莊出具的,貨真價實,童叟無欺。
玲瓏揣好銀票,回到那塊大石頭後面,過不多時,她又變成了穿著豆綠比甲梳著雙髻的小丫頭,一路小跑,找到李升的馬車。
快到東府時,她和喜兒下了馬車,吩咐李升回甜水巷子,便和喜兒進了府門。
五小姐睡了一個多時辰,醒來後滿臉愧色,耷拉著腦袋來找陳氏:“大堂嫂,我今天沒有練夠一千字……”
陳氏笑道:“沒有寫夠那就明日再寫,庫裡剛到了茶葉,你隨我過去看看,我教你如何辨別。”
許家是大宅門,許庭深不但是嫡子,而且還是獨子。玲瓏日後嫁進許家,是要幫著許家太太打理中饋的。如果連茶葉都不懂辨別,不但會讓底下人鑽空子,就是以詩書傳家的望都許家,也會認為金家姑娘沒有見識。
玲瓏跟著陳氏仔細分辨什麼是信陽毛尖,什麼是都勻毛尖,什麼是白馬毛尖,直到臨近傍晚,玉竹進來:“五小姐,您派出去買筆墨的姐姐回來了,讓婢子問一聲,如果您一時半刻先不回府,就讓馬車進來,如果您這會子回去,就讓馬車停到巷子外面。”
玲瓏這才和陳氏告辭,聶氏沒在府裡,玲瓏請陳氏代為轉告,又把讓浣翠帶回的一隻錦盒送給陳氏,陳氏開啟,裡面是一沓梅花玉版粉蠟箋。
還有她給蘭哥兒和董楠買的羊毫筆也請陳氏代為轉交。
陳氏笑道:“咱們金家也有筆墨鋪子,下次就讓人直接帶你過去,不用再讓丫鬟出去淘換。”
看來她讓浣翠帶著馬車出去的事,陳氏一早已經知道了。
玲瓏眨著一雙杏眼,帶了幾分嬌憨:“我在屋裡練字,她們閒著也是閒著,不如讓她們出去逛逛,下次我能出去時,就自己去咱家金家的鋪子,好好挑上幾件東西,興許還能有折扣,大堂嫂有啥想要的,我給您帶回來。”
陳氏見玲瓏和自己越發親近,心裡不由得酸楚。她不過就是指導玲瓏一些嫡女們通常都要學的東西,這孩子便感恩圖報,發自內心地和她親近。馮氏若是沒有病,看到自家女兒這麼懂事,該有多高興。
回西府的路上,玲瓏揣著六千兩銀票,心裡美滋滋的,至於昨天金子烽說的,不讓許家今天來提親的事,已經懶得去想了。
一一一
第一二三章 親事暫緩(一更)
昔年,望都許家雖是詩書傳家的大戶,卻並不顯赫,直至五年前,許建文做了國子監祭酒,許建武則調為太僕寺少卿,許家長房出了兩位正四品京官,許家這才從北直隸的大戶中脫穎而出。
許家大太太應氏孃家並不顯赫,但她深得許老太太的喜愛,雖然子息單薄,但許建文與應氏相敬如賓,並未納妾。而許建武卻是兒女雙全,膝下四子二女,雖是兩房人,但許氏兩兄弟關係融洽,加之望都離京城很近,許老太太常來京城,兩房人便隔三差五在許建文府上小聚。
天青釉的花觚裡插著幾支菊花,屋內瀰漫著淡淡的清香。穿著蔥綠比甲的丫鬟輕手輕腳捧茶進來,許建文端起吹吹浮在上面的茶葉,又將粉彩花鳥茶盞放下,道:“眼下的事首先要弄清楚金家究竟是怎樣的心思。”
坐在下首的應氏穿了件紫色圓領窄袖褙子,髮髻上插了支紫玉釵,她三十出頭,秀麗白皙,略顯富泰。
聞聽丈夫的話,應氏冷笑:“之前他們金家想要弄個庶女搪塞過來,待到咱們請了常老夫人要去他家正式提親了,他們卻又嫌太過倉促,讓咱們緩些日子,依妾身看來,這商賈就是商賈,即使入仕做官,還是如此,無非就是想要藉此拿喬,嫌咱們許家這些年沒和他們走動。”
許建文看向站在下首的許庭深,問道:“聽聞金家老太太從江蘇來了,你去金家時,可曾去拜見?“
許庭深有些失神,得知金家要他稍後提親,他的心裡便是七上八下。他不知這是金家長輩的意思,還是玲瓏自己的想法,父親問他時,他還在走神,直到母親咳嗽一聲,他才意識到父親是在問他。
“孩兒好久沒有見過瓏姐兒了。”
他愣不丁說了這樣一句,許庭深和應氏面面相覷。應氏不悅:“你父親在問你是否拜見過金家老太太。“
許庭深大窘。俊臉通紅,白皙的額頭沁出細密的汗珠,輕聲道:“孩兒自從回到京城。還沒有去過金家西府,金學兄說這時府裡女眷太多,我過去多有不便。”
許建文皺起眉頭:“胡鬧,金家女眷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