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護犢,更不會像這樣把徒兒當小廝使喚。
“呀,師父。您快看,那裡有蠍子!”
顏栩正在享受支使娘子幹活的樂趣,忽聽小徒兒一聲尖叫,他扭頭去看。就這麼稍一分神,小賊的賊爪子就抓了過來。
顏栩伸手去擋,雖然把那隻賊爪子抓住了,可假臉也被掀開好大一片,這麼說吧,半隻眼睛露出來了。
顏栩慌忙把臉遮好。可匆忙之間,那層薄薄的臉皮沒能和真臉完全貼粘,就在額頭和眼瞼上方,鼓起幾個汽泡,看上去甚是怪異。
“你掀師父的臉做什麼?”顏栩大怒,太驚險了!
“師父一向疼我,他才不會支使我幹這幹那的,而且師父見到我,一定會把欠我的例錢都算給我。所以,我懷疑你是假扮的,你不是我師父!”
其實她也沒有見過石二的真面目,揭臉不過是個藉口。
只是剛才那一幕太過驚險,顏栩一時沒有聽出她話裡的破綻,他上當了。
“師父不知道會遇到你,沒帶銀子,下次一起算給你……”這臉是丟得不要不要的。
玲瓏表現得很大度:“沒事沒事,那倒也不急,您先把今天的分給我吧。”
石二雖然是雅賊,但小偷就是小偷,他怎會空著手出來?很多東西是越小越值錢,今天這趟買賣得來的東西,興許就在他懷裡。
顏栩恨不得揪著她頭上的小抓髻,倒掛到房樑上。在家裡你氣我,我出來散散心卻又碰上你,你除了要薪水就是要分贓,你這是要把本王活活氣死嗎?
玲瓏的手還被他抓著,她看著他,臉上的表情分明就是師父你真笨,走空了喲。
顏栩咬咬牙,鬆開她的手,從懷裡掏出一隻小小的錦囊。
錦囊解開,他從裡面倒出一枚玉佩,那玉佩有些年頭,但卻也只是普通貨色。
玲瓏詫異,這是怎麼回事?
“我的一位老友,去年吃了官司,他被押解進京,這枚玉佩是他的信物,在進京的路上被人偷走,眼下官司已了,但這枚玉佩流落在外,終歸不安全,我費了些力氣,這才查出玉佩的所在,今晚我就是來取玉佩的。所以,這次師父沒有東西分給你了。”顏栩說著,把玉佩交給玲瓏,讓她看個仔細,免得小賊坯子說他摳門。
玲瓏把玉佩翻來覆去看了幾遍,玉佩上雕得圖案甚是特別,不是尋常的福祿壽喜、蓮花牡丹,而是一頭下山猛虎。
“師父的老友就是去年中秋時被錦衣衛押解回京的那位吧。”
中秋之夜發生的事,玲瓏記憶猶新,她的眼前又浮現出那群黑衣死士和那個帶著殺氣的女人。
顏栩後悔了,小賊坯子太機靈,他真不該和她說這麼多。
“小孩子別打聽這些事,把玉佩給我。四更了,你該回家去了。”
玲瓏答應著,無精打采。
又要回王府去了,鬱悶。
看她剛才還是神采飛揚,說到回家就像是霜打的茄子,顏栩心裡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
“你父兄和那些姨娘又欺負你娘了?”他明知故問。
“沒有~~”,說“有”字時,玲瓏拉開了音,聲音裡滿滿的無奈。
“那為何不想回家?”顏栩繼續追問。
“誰說我不想回去啊,那是我的家,我只是心裡憋屈,想出來透氣而已。”玲瓏衝著師父咧咧嘴,做個傻白甜的笑臉。
原來她憋屈!
本王怎麼你了,你要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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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零四章 筆跡
那天玲瓏回到王府時卻是出奇的順利,沒有察覺到暗衛的蹤影,也沒有看到巡邏的親兵,她行雲流水般輕輕鬆鬆回到珏音雅居。
看到空空如也的羅漢床,玲瓏仰面朝天躺到床上,再過十幾天,施萍素和陳楓就要進府了,而她這個新娘子就要開始操持夫君的下一次婚禮了。
她屋裡的大紅喜帳還沒有換下來呢!
別人都羨慕她嫁得好,做了王妃,甚至就連她的夫君不能人道的事都能忽略。金家出了一位親王正妃,比出了兩個進士還要風光,可他們有沒有想過,十二三歲的小王妃要在新婚十幾天的時候,就要給夫君納妾了。
如果換做尋常人家,這就是打臉,打了正室的臉,更打了岳家的臉。
兩家人怕是要大鬧一場。
可她嫁的是宗室,這就是最正常不過的事。好吧,她認命了,那就眼不見為淨,她讓她們住得遠些,王爺憑什麼要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