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要明晦道歉不是不可,咱們可先去山下找找縣令爺,先了解諸位妄議長公主之事。”
他說這話的時候; 分明看的人便是那若敏居士。若敏居士才剛剛緩過來,聽到這話,憤憤地朝著牙尖嘴利的小子望去。
當下眾人都是臉色一變,忙來打圓場,誰也不願意鬧到縣令面前去,你一言我一句,紛紛給駱雪道不是起來,不久便岔開話題,聊起這孟蘭亭前些日子被張大人提的碑了。
明晦居士也一改之前咄咄逼人的架勢,反而可親起來,接話接得行雲流水,說話先帶三分笑來,讓之前被她唬住了的眾人紛紛鬆了一口氣。就怕他緊追不捨,現在這般是最好不過了。
到底是沒有多大仇怨,第一次見是他們失禮了,前事揭過,加上這明晦居士談吐不凡,言語間頗有見地,往往言之有物,這帶上的三分笑意和那輕聲慢語,聞之便如春風拂面,面對這樣的明晦,也很少有人能夠拒絕,紛紛你一言我一句地談笑起來,熱鬧非凡。
然而這明晦居士這般,倒是讓不少人心中都是一沉——這明晦可是個厲害角色。這些人多有從官場上退下來的,雖然都不是什麼大官,但是到底是有幾分見識的,官場上的機鋒也未嘗沒有經歷過。
可這明晦居士這般,一開始便掌握了主動權,三言兩語便輕易挑動了大家的情緒,這黑白顛倒的本事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更何況,先前那般咄咄逼人,現下便如此親和玲瓏,非但沒有引得大家的厭惡,反而保全了自己的名聲,也在這群人當中迅速立下了地位,著實是個不好惹的人物……
然而,最可怕的是,就算是知道他這手腕不凡,他們也沒有辦法對這個年輕人有什麼厭惡之情……
他們這邊聊得火熱,那若敏居士卻氣得鬍子都在抖,但是礙於自己的面子不好直接說出來,接著喝酒平息自己的憤憤。剛剛那小子的一眼,分明是挑釁!
若敏居士看到她如此迅速地融入了這些客人當中,面帶三分笑,禮貌又親切的樣子,便覺得堵得慌,明明他是想要讓這小子難堪的,現在反倒是他裡外不是人了,他如何能夠嚥下這口氣?之前對於這小子的那一點兒欣賞之情也都消失不見了,只想將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教訓一頓。
不過這若敏居士也不是什麼草包,平息了自己的怒氣,作為這酒宴的主人的他,兩三句話便引到了今日早就準備好的主題上來了。
詩會詩會,當然得作詩了。
若敏居士提的題目便是“隱”。
他斷定了那小子是一介沽名釣譽之輩,今日一看,這心術和嘴皮子非常厲害,果然是世家裡頭滾出來的,更加認定了他的猜測。
一來這人大抵不明白何為“隱”,他便可以藉此機會教育教育後輩,勸這黃口小兒莫要學那盧藏用,求那終南捷徑,二來便是考究一番這人的學問,讓他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萬事還是低調為好。
他冷哼了一聲,便準備看看那小子的笑話。
這詩會也有規矩,趁著那小溪緩緩流,和著曲子擊鼓,鼓聲隨曲而停,酒杯在何人面前停下,何人便要飲酒作詩,再叫大家點評一番。
王二站在駱雪旁邊,替她接這酒杯。
然而不如那若敏居士的意的是,這鼓如何擊,都沒有停在駱雪面前,反倒是有些人面前的酒杯都停了兩三次了。
駱雪也注意到了這一點,看了那王二一眼,心中甚是滿意。
若敏居士給那擊鼓的小童一個眼神,那小童忙點頭,果不其然,這次,酒杯便停在了駱雪的面前。
明明的曲子還沒有完,而那鼓聲卻重重的一敲,駱雪淡淡地瞥了那小童一眼,不過她本來就沒有想要躲,便便示意王越將酒杯拿來,駱雪卻沒有喝下,她這身子不行,這酒聞著味道烈,喝下去怕是待不住這詩會了。
只見那明晦居士舉起了那茶杯一飲而盡,嘆息了一聲,“在下這破落身子可沾不得酒,以茶代酒,還望諸位多多擔待些。”
大家看到她那樣子便知道是有不足之症,先前的事情心中多少有些愧疚,便不再多言,看著駱雪喝下了這茶,便眼含笑意地等著。
畢竟他們也非常好奇,這玉山一般的人物,倒是繡花枕頭,還是真實材料呢?不過大部分人都傾向於後一種,畢竟這人的談吐著實不凡,在詩文上想必也是有些建樹的。
大家之前作詩,一類訴山間雅事,講山水意趣的;一類抒平淡飄渺之情,似“無案牘之勞形”之餘;另一類便是嘆息懷才不遇,暗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