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孫叔眯著一雙看似渾濁,實則精明的眼睛,從上到下的打量雲諍。
孫叔開門見山,直接問道:“你是中州雲家哪個房頭的人?”
雲諍立馬挺直背脊,態度鄭重地說道:“回稟孫叔,我是中州雲家,嫡支長房嫡次子。”
孫叔暗暗點頭,“原來是長房的人。我來問你,你們雲家對於找回雲深這事,是怎麼看的?”
雲諍遲疑了一下,這才說道:“目前除了我和叔叔,雲家其他人都還不知道雲深的事情。”
“那就繼續瞞著。你和雲慎說清楚,先別公開雲深的身份,也別對雲家透露,這對大家都好。你想想看,雲深那麼小就丟了,這才找回來,她感情上還沒轉過彎來。這個時候大張旗鼓的宣傳,雲深心裡頭肯定不樂意。等哪天她真的接受了你們,你們再公佈她的身份也不遲。”
孫叔的建議很中肯,也是真心實意替雲深考慮。
雲諍想了想,說道:“我和叔叔商量一下。孫叔放心,我會盡量說服我叔叔。”
雲深插了一句,“你告訴雲導,這是我的意思。他應該能聽得進去。”
雲諍點頭,拿起手機,走到門口打手機。
孫叔有些擔心雲深,“受刺激了嗎?”
雲深低頭一笑,“孫叔,我這麼強的心臟,怎麼可能受刺激。”
“看你不太高興,又為什麼去做DNA對比?”孫叔好奇地問道。
雲深想了想,說道:“算是給自己一個交代。至少得知道自己究竟從哪裡來。”
雲深摸著衣領裡面的銅錢,她是想給已經過世的高荷花一個交代。
那麼可憐的小姑娘,做夢都夢到親生父母找到她,帶她離開火坑。現在親生父母真的找了過來,她總要為高荷花做點什麼。
孫叔見雲深情緒低沉,就沒繼續說下去。
雲深是明白人,道理都懂。
雲深此刻需要,只是默默的祝福和支援。
孫叔倒了一杯茶放在雲深手邊。
雲深端起茶杯,聞著茶葉的清香,心也跟著寧靜下來。
此刻,雲諍還站在門口打電話,正在努力說服雲慎。
雲慎的心情,雲深都能明白。
丟了那麼多年的孩子,終於找了回來,自然想昭告全天下,讓所有人為他高興。
可是這不是雲深的意願,雲深並不想公開自己的身世,成為別人茶餘飯後討論的焦點。
雲深喝了一口茶,回頭問孫叔,“孫叔,我師弟李思行最近常回來嗎?”
孫叔搖頭,“很少回來。我看他那樣子,似乎很忙。一回來,電話就沒斷過。”
雲深笑了笑,說道:“看來師弟是在大學交了朋友。”
“你提醒提醒他,別被人騙了。”
雲深笑起來,“我師弟沒那麼傻。”
“是不傻,可是偶爾也會冒傻氣。”孫叔這話評價得很中肯。
李思行有時候的確會冒傻氣。
雲深搖頭笑了笑。
雲諍打完電話,回到藥房,說道:“叔叔已經答應暫時不公開這件事。”
孫叔點點頭,“這樣做才對。不能光顧著自己的感受,得多考慮考慮雲深的想法。在你們看來很小的一件事情,放在雲深這裡,或許就變成了大事。”
雲諍老老實實地聆聽教誨,“孫叔說的對,我和叔叔也是這麼說的。”
孫叔又朝雲深看去,“雲深,你心裡頭別背太多包袱。日子該怎麼過就怎麼過。”
“謝謝孫叔。”
孫叔又問道:“這件事,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你師弟?”
“我給師弟打了電話,叫他現在回來。應該差不多快到了。”
“記得給你師父說一聲。”
雲深點頭,“我回去就給師父發郵件。”
兩人說這話的時候,李思行一頭汗水從外面走進來。
雲深瞧著李思行這模樣,問道:“你是跑回來的?”
李思行搖頭,“騎腳踏車回來的。在學校裡還是騎腳踏車方便。”
“六站路,你騎腳踏車回來?”雲深神情古怪地看著李思行。
李思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沒解釋。
雲諍則好奇地打量李思行,這就是雲深的師弟啊!看起來很好欺負嘛。
很好欺負?雲諍的眼神果然有問題。
要不讓雲諍招惹一下李思行,李思行分分鐘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