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似乎刺激了地上的女人,她哭得更大聲,帕子都捂不住臉了。
葉嬌盯著她的側臉瞧了瞧,過會兒才反應過來——
這不是朱四姑娘嗎?
石氏也認出了兩人,便拉住了葉嬌沒有上前,只管低聲道:“那個藍色衣裙的就是呂大姑娘,這月白衣裳的我想你也認得,就是之前的朱家嫡女。”
葉嬌眼睛裡有些疑惑,輕聲道:“不是說朱家人都被貶斥出京了嗎?”
石氏又把聲音壓低了些,還用手拿著帕子擋住嘴巴,這才道:“朱家是被貶斥出京了,不過當今陛下仁德,還是讓他們有時間處理兒女婚嫁之事,不然戴罪之身,怕是那幾個姑娘都嫁不出去。”
光是這點,石氏就覺得楚承允是仁德君主。
尋常帝王甚少能有這般容人之量,朱家和二王有關,往輕了說也是全族流放的命,可是楚承允依然能等他們處理完兒女婚事才下旨懲處,這般心胸著實不易。
可是這朱家婚嫁在京城裡也鬧了不少事情出來,給加了茶餘飯後的談資,這朱四姑娘就是其中被提到最多的。
石氏瞧著她們還要吵一陣子,便趁著時候接著對葉嬌道:“原本朱家給嫡出的四姑娘定親的是個俊才,雖說是外放做官,但是日子想來是好過的,去了就是當家主母,可是朱四姑娘瞧不上,非要找法子留在京城裡,也不知道怎麼就和年過四旬的呂大人湊到一處,原本定親的人娶了他家庶女。”
小人參有些分不清什麼嫡女庶女的,畢竟她接觸的人大多隻有一個娘子,甚少納妾,葉嬌對這些也就理解不深。
不過聽石氏這麼說,葉嬌細想想,道:“她好像很虧?”
石氏輕輕點頭:“虧大了。”
嫡女做妾,這本就是讓旁的貴女嫌棄萬分的,偏偏朱家獲罪,全族搬離京城,哪怕她留在了這繁華之地,但是沒有孃家人倚靠,這日子只怕是要多難過就多難過。
朱四姑娘並不知道石氏在不遠處正說著她,此刻朱四姑娘心裡嘔的都要吐血了。
這次確實是她想來的,為的是想要見見自己以前交好的友人。
在呂家的日子其實很不好過,朱四姑娘是個沒見識的,也沒太多心眼,不然也做不出那麼多蠢笨事。
原本是家中慣壞了的姑娘,本以為當妾是能夠博得男人同情憐惜的手段,可真的當了貴妾後才知道天天給人下跪是個什麼心思,加上她沒有孃家人倚靠,就連府上得眼的婆子都能欺負她。
朱四姑娘這才想要給自己找找旁的法子。
為此,她求了呂大人許久,這才能得了個在七夕節出門的機會。
大約是她自己也嫌棄自己如今的妾室身份,故而並沒有做婦人打扮,而是依然穿著她喜歡的這身月白衣裙,想要趁著人多進門去找找人。
誰知道還沒進門,就這麼巧,被剛剛進門的呂大姑娘給認出來,立馬就想要上來罵她。
這般場合,若是讓朱四進去了,怕是呂家的臉能丟到明年去!
倒是孟五姑娘眼疾手快些,這邊讓人攔住了呂大姑娘,那邊使著婆子把朱四制住了拖拽出門。
因著上次去收拾朱四的也是這幾個婆子,故而她們做起事情來駕輕就熟。
朱四卻沒認出這些人來,只覺得又急又慌,可她除了哭什麼都不會,偏偏呂大姑娘不吃她這套,朱四越哭,呂大姑娘罵得越狠,縱然不曾吐出不雅之詞,但是光是指桑罵槐的話說出來都能讓朱四歐死。
實在沒辦法了,朱四隻能昂著臉瞧著呂大姑娘道:“姑娘,尊卑有別,怎麼說我也是你的長輩……”
“啪!”
呂大姑娘可不是什麼善茬,她本就性子潑辣蠻橫,也不用別人,自己就上手給了朱四一巴掌,打的朱四嘴角出血,白嫩的臉頰登時就腫了起來,呂大姑娘半點不憐惜,只管冷聲道:“閉嘴,我的孃親就一個,你是什麼東西,也敢和我說尊卑?”
她心裡也氣的很,只覺得自家爹爹不爭氣,被這個女人給糊弄了,帶回了家,結果讓呂家一個清白門戶成了全城人的笑柄,連平頭百姓都能說兩句呂家朱家的是非,怎麼能讓呂大姑娘不氣?
而朱四這下是真的哭了出來,只是不知道是被打疼了,還是被呂大姑娘氣的。
見已經動了手,石氏便不能再沉默下去,便往前走了幾步,笑著道:“呂大姑娘這是怎麼了?如此大的火氣,先消消,仔細手疼。”
呂大姑娘雖然恨不得把朱四就地綁起來扔這裡算了,但是對著石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