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昀則是笑著拿了珠釵幫她簪好,端詳了一下,道:“成了。”
葉嬌並沒有對著鏡子瞧,她對祁昀格外信任,絲毫不覺得一個男子能熟練的給娘子上妝挽發有什麼不對勁。
他們都樂在其中就是了。
給自己整理了一下衣裳,又拿著撣子給祁昀身上拂去灰塵,這才相攜朝著前廳而去。
剛到前廳,就瞧見一個笑模樣的公公舉著聖旨站在那裡,見他們進門,公公便走上前來,笑著道:“祁公子,咱家給您道喜。”
祁昀便回了一禮,掃了一眼被紅布蓋著的物件,而後就收回視線,只道:“敢問公公如何稱呼?”
“咱家姓杜名安,祁公子喊我小杜子便是了。”
祁昀卻笑了笑,道:“杜公公客氣,勞煩杜公公等候,不如吃些茶歇一歇再說?”
杜安聽著祁昀的話,臉上的笑容便真切了些。
其實對待旁人,杜安從來都沒有這般客氣過,哪怕是那些三四品的大員,瞧見杜安這位總管太監也要恭恭敬敬的,從沒見過杜安會刻意的給誰好臉色。
但是祁昀夫婦不同。
昨兒個孟皇后產子之時,杜安就呆在楚承允身邊,親眼瞧著祁昀來了又走,也知道祁二郎的娘子喊醒了孟皇后,這才讓皇后娘娘順利生產,這可是大功一件,而且是極難得的。
說句大不敬的話,這兩位有恩於皇帝,卻又不挾恩求報,很是難得,杜安雖然不知楚承允當王爺的時候和祁家的關聯,但光看這件事情,他便知道祁家簡在帝心,不可限量。
他給了祁昀面子,祁昀也給了他臉面,這便夠了。
杜安那張面白無鬚的臉上帶著笑,對著祁昀和葉嬌道:“既然香案已經設下,還請二位接旨。”
鐵子早早的準備好了蒲團,兩人跪下,外頭的下人婆子也跪了一地。
杜安斂了笑意,展開手上黃絹,朗朗誦讀。
前面說的大體就是祁家治家有功,雖為商賈之家卻有禮寬仁,有助大皇子云雲,用的都是四個字四個字的詞兒,都湊在一起,小人參也就聽個大概。
只有最後一句話,葉嬌聽得清清楚楚。
“特賜丹書鐵券,除謀反大逆,卿恕九死,子孫三死,或犯常刑,有司不得加責。”
葉嬌不由得偏頭看了看身邊的祁昀。
相公說的果然就是對的,確實是丹書鐵券,也確實是能免死的物件。
哪怕小人參做人算是半路出家,可這麼久的日子過下來,葉嬌自是明白這東西的好處。
祁昀則是微微閉了閉眼睛。
他雖然知道楚承允必然有所賞賜,可是按著祁二郎猜測,也就是像是之前那般給個金鎖或者是玉佩之類的東西似是而非一下。
那些雖說可以當保命符,但是卻是可認可不認的。
只要楚承允不高興,反口說沒給過,那誰都拿他沒轍。
丹書鐵券卻不同,這東西是過了明路的,聖旨上白紙黑字寫的清楚,哪怕是楚承允想要反口也是沒機會。
且,丹書鐵券,本朝能有的人一隻手數的出,這一遭祁家是真的要出名了。
不過心裡想著事情不妨礙祁昀叩謝接旨,等把聖旨拿到手裡,他這才扭頭去看丹書鐵券,葉嬌也跟著看過去,小人參顯得格外好奇。
鐵拳其狀如瓦,卷詞用黃金鑲嵌,陽光照進來,泛著光,顯得格外耀眼奪目。
祁昀讓人將丹書鐵券拿去供上,這種明面上賞賜的物件便不能像是之前的那些東西一樣,隨便找個暗格塞進去藏著,而是要在風水好的地方奉上香火才好。
杜安只管笑著道:“陛下聽聞祁少爺要歸鄉,特地賜了東西,等下會直接送去十里亭,有葉將軍的人護送,想來這一路上也是極安全的。”
祁昀聞言,便知道楚承允這是藉著賞賜的由頭給自己這裡派下人來護送他們回鄉。
因著如今水路不通,只能坐馬車,中間要經過不少山林,祁昀帶了護衛卻遠不如這些人來的妥帖,祁昀便道:“勞煩公公。”
杜安笑著連稱不敢。
一直沒開口的葉嬌則是伸手拽了拽祁昀的袖口,祁昀側頭看她,就聽葉嬌道:“相公,我能問問慧娘身子如何了麼?”
葉嬌不是個不知進退的脾氣,對待熟悉的,她自然格外放得開,但是這位杜安公公她不認得,也不好直接問,便先問了祁昀。
杜安站的近,能聽到葉嬌的話,心裡感慨這祁夫人果然是有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