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掙扎了幾天,卻還是聽之任之。
可是這宅子是住不下去了,不僅僅是祁家催債催的急,他不得不把宅院出讓,還因為隔壁就是祁二一家,自己這裡雞飛狗跳,人家那裡卻是歲月靜好,溫敏松著實是沒辦法接受這種落差,只想著早早躲開。
而這些事情葉嬌都不清楚,她現在沉迷於擺弄藥材花和逗龍鳳胎說話,隔壁的風風雨雨和她沒有半點關係。
反倒是身處京郊果園中的石氏對這一切都知悉的一清二楚。
就在這天夜裡,有個身披黑色斗篷的人步履匆匆的趕到了果園中,等摘掉了兜帽,赫然是溫敏松的妾室秋娘。
秋娘本是舞姬出身,後來做了溫敏松的妾室,一直安分守己,因她知道自己不是孫氏那樣的貴妾,若是惹了主人家不高興,貴妾不過責罰,可她這樣的卻可以直接賣掉的。
石氏在的時候還好說,但換了張氏後,秋娘怕自己也被像孫氏那樣磋磨死,就轉頭抓住了石氏當自己的救命稻草,事無鉅細都會告訴她知道。
這次她也詳細的把溫家事告訴了石氏,而後道:“明日溫家就要搬走,那宅子便會抵給祁家了。”
石氏神色淡淡,端著茶盞,瞧著裡面浮起來又沉下去的茶葉,開口道:“你想辦法,讓溫家把日子挪一挪。”
秋娘聽了,臉上就露出了為難的神色。
可不等她開口,石氏又搖頭:“罷了,那張家娘子霸道,你若是做點什麼事情只怕她會心裡厭棄,以後你想要離開怕是更難了。”
秋娘連連點頭,臉上有了些希冀神色。
石氏則是讓婆子遞給了她一個木匣,沉甸甸的,秋娘看了一眼就瞪大了眼睛。
這是一匣子銀錠,捧在手裡,少說也有百兩之多。
石氏笑著看她,道:“銀票兌換不易,還不如現銀來的好用。只管拿著,你找機會同張氏哭訴,只說想要活路,再把之前我讓你偷的溫敏松的賬冊給了張氏,她會讓你走的,這些錢足夠你過日子的。”
秋娘立刻有了笑,而後又猶豫了一下,問道:“夫人,她……真的能讓我走?”
石氏點了點頭,安撫一般的放緩了聲音:“孫氏礙了她的路,這才丟了性命,可你處處謹慎小心,還沒有子嗣,她沒必要為難你,誰都不是天生喜歡殺人的,只要你乖巧些,她會點頭的。”
秋娘這才安了心,跪下來給石氏磕了個頭,這才重新穿上斗篷離開。
婆子則是去關了門,而後快步走到石氏身邊,道:“主子,溫家那髒心爛肺的不會再找我們麻煩吧?”
石氏臉上已經沒了笑,聲音淺淡:“不會的,過了明日,就一切塵埃落定。”而後石氏又扯了扯嘴角,“我到底還是沒看透他,以為他還能有些人性,卻沒想到是這樣一個禽獸不如的東西。”
正房妻子被他當外人,寵愛多年的妾室也能棄如敝履,這就罷了,可是溫敏松居然能坐看三個孩子都被張氏帶上歪路!
為了他自己,溫敏松就連兒子都能捨棄。
虎毒尚且不食子,著實是禽獸不如。
只是婆子心理上有疑惑,不太明白明天是什麼日子,她也不知道石氏到底在背後給溫家紮了幾把刀。
但這婆子跟著石氏的日子久了,即使之前蠢笨,現在也能學出點東西來,自然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便壓下了所有念頭,伺候石氏就寢。
等到了第二日,溫家一大早就開始準備東西搬家。
哪怕溫家衰敗,可是這些年來攢下來的家底還是有些的,既然要搬走,這些東西自然不能留下。
況且溫敏松恨祁家恨得牙癢癢,因著人家背後有公主駙馬撐腰他不敢做什麼,但這個家溫敏松恨不得把野草都挖了帶走,漆了的牆皮也要刮掉,半點不想給祁家留。
卻不知隔壁的葉嬌知道了這個訊息,一點都不氣,反倒歡歡喜喜的對著祁昀道:“相公,他們走了以後我們怎麼辦?”
祁昀笑著在葉嬌的臉上親了一下,擁著她緩聲道:“你想怎麼做?”
葉嬌想了想,腦袋裡卻沒有什麼規劃。
小人參只覺得突然能把家擴大一倍格外歡喜,但是要讓她能把一切都說的頭頭是道還是有些為難了。
於是葉嬌只能掰著手指頭道:“要種些樹,桃樹梅花樹都要的,之前家裡都有,瞧著也好,這次補上,我還要個涼屋,快夏天了,孩子們也怕熱。哦對,還有給孩子們都建個院子,過些年他們都要住進去的。”
祁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