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祁昀對著葉平戎卻是一本正經的否認道:“當然不是我,他家與我有何干系?如今他們倒黴,是以前作惡太多,導致牽一髮動全身,這才惹來了禍事。”
葉平戎還是有些懷疑,卻找不到這句話的疏漏。
不等他開口,就聽祁昀接著道:“再說,我最近一直陪著嬌娘看燈,還要憂心著商隊的事情,自然想不起來他家如何的。”
鐵子:……
葉平戎卻覺得祁昀說的極有道理,說到底,在葉平戎心裡,自家妹夫憂國憂民心繫百姓的形象一直沒有倒塌,想來是沒有心思去管那些小門小戶的恩怨。
再說了,妹夫一個身體羸弱的,那邊的裘衣還擺著呢,體力不濟,又如何能想那麼多事兒?
若是鐵子能知道葉平戎心裡所想,必然會仰天長嘆。
自家少爺一個人,頂的上旁人八個腦子的,他哪裡會有腦子不夠用的時候?
而且只要碰到二少奶奶的事情,祁昀向來都心狠手黑,百八十個後手準備著,半點不帶猶豫。
其實鐵子到現在都搞不清楚,祁昀折騰林家,到底是因為林家和祁家生意不和,還是因為方氏之前無心說的那句,林氏瞪了葉嬌一眼。
總覺得後者的可能性更大些。
祁昀並沒有在葉平戎這裡多呆,今天是良辰吉日,柳氏說過要去上香的。
以前祁昀身子不好,沒法跟去,如今祁昀能出門走動了,便想著要陪著葉嬌一起去。
等他回去時,董氏已經帶著虎子回去了。
進了門,葉嬌正在準備出門要用的東西,而旭寶睡得踏實,胖嘟嘟的小傢伙睡姿肆無忌憚,惹得祁昀每次看到都會伸手把他的小胳膊往裡面收一收。
但是旭寶可不管這些,被親爹抓著收回來了,沒一會兒就要重新伸出去,才不點大的孩子卻要可了勁兒的佔地方,恨不能打著滾兒睡才好。
祁昀眯起眼睛盯著他。
旭寶睡得踏實,不理他這套。
葉嬌在一旁看的直樂:“他睡著了就是這樣的,你別動他了。”
祁昀微微皺眉:“孩子要從小管束才好的。”
可不等他伸手,就聽葉嬌道:“把他鬧醒了,哭起來,我們誰都不要去了。”
祁二郎立刻收回了手,還給自家胖兒子蓋上被子,心裡只求他別哭別鬧才好。
葉嬌則是一面挑著披風一面問他:“我剛聽春蘭說,鋪子有人去鬧,不礙的吧?”
祁昀對她笑了笑:“沒事兒的,”聲音一頓,他似乎是為了讓葉嬌安心,說的真心實意,“他們很快就沒了,放心吧。”
鐵子聽了這話,下意識的看了看祁昀,又低了頭,心想著,果然是因為林氏瞪了二少奶奶那一眼吧……
不過,人長著的眼睛是看東西的,還是不要隨便亂瞪人的好。
壞心眼藏心裡沒人管你,非要做出來,總是容易有現世報的。
葉嬌則是安了心,也不多問,拉著祁昀一起選披風。
以前小人參總是穿那件柳氏送的紅披風,雖然樣式老了些,卻是柳氏以前穿戴過的,是心意,葉嬌也樂意穿。
不過今年比起往年更冷了些,裁縫娘子送來了好幾件厚實的披風,挑來揀去,最後選了件琥珀色竹紋披風,祁昀又讓她拿上了白色暖袖,和自己的倒像是一對兒,這才出門。
只不過上馬車前,葉嬌還猶豫:“不帶旭寶行麼?”
祁昀則是道:“我們這一來一去也不過一個半時辰,怕是他都沒醒呢,縱是醒了,也有婆子看顧著,不礙的。而且廟裡的香火旺,旭寶還小,受不得燻,還是在家裡的好。”
葉嬌想想也對,帶著他反倒怕冷了凍了,倒不如現在早去早回。
“等會兒三郎也會去,他們也能做個伴。”
葉嬌好奇:“三郎去做什麼?”
祁昀神色淡定:“抄書。”
“……怎麼又抄書啊。”
男人神色平靜,語調輕緩:“我也是為他好。”更多的是因為祁明說了謊話。
至於是什麼謊話,祁昀沒說,只是在心裡冷淡的想著,那小子連有人拽他去煙花柳巷的事情都能瞞下來,要不是這次整治林家,恐怕自己一輩子都不會知道。
調皮的孩子果然是要多念念書才好的。
葉嬌則是想著,祁明抄抄書當然是為了他好,自家相公一直都這麼良善。
而後,兩人便相攜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