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
祁昀原本在和宋管事說新鋪子的事情,聽說柳氏臉色蒼白的去了前院,他才出來看看,遠遠地就瞧見了這一出。
柳氏疼小兒子,可是祁昀卻不準備這麼輕易的放過他。
緩步上前,祁昀神色冷淡的對著鐵子道:“去,給三郎拿件披風來。”而後,祁昀看向了祁明,“跪一炷香再起來,去吧。”
祁明二話不說,就小跑著到了一旁,端端正正的跪了下去。
柳氏剛剛忽然聽到祁明出事這才嚇住了,現在見祁明無事,身上也舒坦很多,便對著祁昀道:“二郎,他剛回來,何必去罰他?”
祁昀則是對著柳氏緩聲道:“娘,無論緣由如何,他這般模樣回來嚇到家人就是不對,讓他跪一下也算長記性。”
柳氏也知道祁昀說的在理,只是她還是心疼的看了看跪的格外端正的祁明,叮囑道:“給他找個厚實的披風,可別凍到了。”
祁昀點頭應是,柳氏這才讓劉婆子扶著回去。
葉嬌一直沒說話,瞧著柳氏走了,葉嬌才小聲對著祁昀道:“天這麼冷,三郎還小呢,跪一炷香豈不是要跪病了?”
祁昀瞧著葉嬌依言,輕聲道:“怎麼,忘了他上次說你字醜了?”
要是祁昀不提,葉嬌早就把這事兒忘了。
現在提起來她也不太在意:“三郎只是說了實話罷了,再說,我現在的字可好看多了。”
祁昀默默的看了一眼自家嬌娘,決定不戳破她的自欺欺人。
那圓滾滾的字和好看實在是不搭邊。
不過祁昀也沒真的想讓祁明跪滿一炷香,在點香的時候,祁昀默默的背過身,把香折了一節下來,還放到了通風處點燃,頂多一盞茶的時間就能燃盡。
葉嬌沒有在這裡盯著看,而是低聲道:“相公,我想去再看看娘。”
祁昀拍了拍她的手:“去吧。”
“相公你也莫要吹了風,仔細著些。”
“好,我曉得了。”
等瞧著葉嬌離開,祁昀才走到了祁明面前,低了頭,問道:“說實話。”
祁明在這個家裡誰都不怕,唯一怕的就是祁昀。
只要自己這個二哥說了什麼,祁明必然半點反抗都沒有,現在更是如實交代:“二哥,書院裡的夫子推選我去縣考。”
祁昀挑挑眉尖,並不覺得意外。
如今的科舉制度和前朝有些不同,學子進學後,想要取得縣考資格除了需要本身的資格,還需要擔保,而這個擔保人條件很是苛刻,故而開了個新的門路,就是找書院對學子進行舉薦。
祁明能拿到這個名額是理所應當的,他是書院裡學得最好的,少年天才,合該拿到縣考資格。
不過祁昀卻沒說話,只是看著祁明。
祁明便接著道:“可我在回來前兩天,卻被人從後面推了一下,險些從山坡上滾下去。”
此話一出,祁昀就皺緊眉頭。
既然祁明說得明白,祁昀就知道這不會是意外,該是有人故意為之,為的就是祁明身上的那個名額。
若是旁人只怕不信讀書識字的學子會做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但是祁昀卻無條件相信自家三弟,況且這個世道,讀書識字心裡彎彎繞多的人才能做出殺人不見血的事情。
祁昀不由得伸出手,揉了揉祁明的發頂,道:“可傷到哪兒了?”
祁明對著祁昀笑了笑,乖乖道:“沒有,那道坡是個緩坡,下面正巧有個會武功的壯士和一個錦衣公子經過,那壯士看我摔下去,便飛身而起拖了我一把,倒沒真的磕碰到。”
祁昀鬆了口氣,聲音也和緩了些:“多日不見,你這嘴皮子倒是利索了不少。那人對你有恩,可謝過了?”
“我想給他銀子,他不要,我還問了名字,他說他姓葉,那個錦衣公子只說他行三,讓我喊他三公子。哦對了,這個三公子文采極好,我和他對了好幾個對子,他還寫了一手好字……”
“說正題。”聽著祁明越說越來勁,祁昀微微皺眉。
“哦。”祁明立刻老實下來,接著道,“可是我再回去想看是誰推我的時候,上頭已經沒了人影了,我想著,沒抓住現行,哪怕是報官都不一定能查出結果,我才想出了這個法子。二哥,可別把這事告訴娘,她怕是要嚇壞的。”
祁昀介面道:“你是想要裝作摔斷了胳膊,讓別人知道就算你名額到了手裡也沒辦法去考,然後等著看是誰害你的?”
祁明回答得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