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氏委屈的瞧著張氏,小聲道:“娘,我只是氣不過。”
氣不過什麼?氣不過人家比你好看?
那是人家會長,你生氣有什麼用,就沒見過生這種閒氣的人,傻過頭了吧。
心裡雖這麼想,可是嘴上錢氏卻道:“大郎好歹能陪著你來,那葉氏能有什麼?祁家二郎過年時候又傳了郎中,怕是病的要死了,長得再好看不也要當寡婦?”越說張氏越覺得是真的,特別是想到年前在廟裡柳氏給自己的氣,她就越發覺著那是柳氏死鴨子嘴硬。
錢氏聞言一愣,而後臉上居然有了笑:“真的?”
“還能騙你不成。”張氏也想著趁此機會敲打一下自家兒媳婦,“以後只要你對大郎好,好日子多得是,大郎可是全身全影無病無災,不知道有多好,你又何必爭這一時之氣。”
錢氏連連點頭,破涕為笑,似乎旁人過得不好了自己就舒坦似的。
待情緒平復,婆媳倆好似無事發生的離開,卻不知暗處的葉平戎把她們的話聽了個全乎。
葉大郎眯起了眼睛,緊緊地攥了拳頭,咬的後槽牙疼。
而在堂屋裡,張氏婆媳本就沒什麼人看重,她們的去而復返也就沒有引起太多關注。
瞧著距離吉時還有一段時間,董氏就讓人又上了新的點心。
這次是熱乎乎的紅豆沙,煮得軟爛的紅豆濾掉了豆皮,只留下了綿軟的豆沙,加了細細的砂糖,還有雪白的糯米糰子和剁碎的果脯點綴其中,吃上去綿軟甜香,格外暖人。
不少人都在心裡想著,這祁家確實是賺了不少銀錢,這般甜的東西哪怕是自家都不太捨得吃,卻被他們拿出來招待客人。
不過葉嬌沒有在意那麼多,也不覺得這東西有多新鮮。
她早上吃了幾個肉包,這會兒不算餓,就只吃了一碗嚐個新鮮後就撂下了。
孟氏也只是碰了碰嘴,眼睛隱約看到堂屋外面閃過的身影,她不由得瞧向了葉嬌。
見葉嬌撂了碗,她也跟著放下勺子,笑著道:“嬌娘,若是無事可願陪我出去走走?外面的日頭正好,我也很好奇你們說的吉祥花長得什麼模樣呢。”
葉嬌聞言,看向了董氏:“春蘭一起去嗎?”
董氏笑著道:“你們先去吧,等這裡忙完了我就去尋你們。”
葉嬌笑著點頭,起身便帶著小素同孟氏一道去了後面園子。
不過孟氏此來不是為了吉祥花,只是為了給葉平戎做個人情。
等瞧見葉平戎的時候,孟氏就頓了腳步。
葉嬌則是有些驚訝的看著他:“大哥,你怎麼在這裡?”
之前關撲攤子前面時,葉嬌是沒看到葉平戎的,自然不知道他是楚承允和孟氏的護衛,而葉平戎也無心把自家小妹扯到裡頭來,便沒有點明,只是對著孟氏微微拱手:“夫人,我與小妹可否借一步說話?”
孟氏點點頭,她本意便是如此,這會兒自然沒有意外,自顧自的走到一旁去看花了。
而葉嬌則是走向了葉平戎,不等她開口,就聽葉平戎道:“嬌娘,這幾年苦了你了。”
葉嬌微微一愣,不由得昂頭去看,就瞧見葉平戎虎目含淚,正疼惜的看著自己。
小人參很少哭,除了之前因為著急祁昀的時候哭過一遭,其他時候她都不太掉眼淚,畢竟每天的日子都過得舒舒服服,沒什麼好哭的。
如今瞧著葉平戎一個八尺高的漢子居然說哭就哭,倒是讓葉嬌有些手足無措。
她忙把帕子遞了過去:“我不苦,真的,我的日子可好過了。大哥你莫哭,天氣寒涼,仔細傷了眼睛。”
女人的聲音軟軟的,帶著關切,卻讓葉平戎越發感傷起來。
這麼多年在戰場上動不動就是生死邊緣,別說眼睛了,就連命都不值錢,隨時都能丟了去。
誰又能想著關心自己一下呢?
也就是自家小妹能緊張自己,偏偏,自己走之前沒有安排好她,讓她被豺狼一樣的二弟給害了,吃了大苦,遭了大罪。
已經把葉嬌腦補成冬天裡的小白菜的葉平戎心裡越發憋悶,可是眼淚卻止住了。
他本就不是兒女情長的脾氣,剛剛不過是一時激動,好在腦袋理智尚存。
捨不得用葉嬌的帕子,葉平戎只用手指抹了抹眼睛,而後嚴肅地對著葉嬌道:“嬌娘,你不用怕祁家,我如今大小也是個七品提轄,雖比不得文官,可也是吃朝廷俸祿的,只要我做主讓你和離,祁家必然不敢強留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