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長得多好。”餘國慶毫不謙虛地自誇。
“剛誇你一句,你還喘上了?”
兩人說著笑,親親熱熱往後頭辦公室走,齊悅提著籃子乖巧地跟在後面。
說是辦公室,也不過是後廚一間小屋子,擺了一張桌子,兩張凳子。
關上門,白胖主任的目光就落在齊悅手中的籃子上:“這次帶了什麼好東西?”
餘國慶給了一個眼神,齊悅立馬將籃子放在桌子上,掀開了面上花布,露出壘得整整齊齊的茶葉蛋,香氣也隨著花布的掀開而散了出來。
白胖主任原本是有些失望的,雞蛋雖不錯,但就這一籃子都不夠食堂自己人分的,但聞到香氣後,他忍不住吸了吸鼻子:“你這雞蛋怎麼做的,怎麼有股肉香?”
餘國慶目光閃了閃,笑道:“這是我家祖傳秘方熬煮而成的,您先嚐一個。”說著話,就拿起一個雞蛋剝了一半殼遞過去。
白胖主任也不客氣,接過咬上一口,蛋香,茶香,桂香,肉香,更多的香氣他分辨不出,但這些香氣瞬間爆滿口中,讓人咬了一口還想咬第二口。
太好吃了!
等白胖主任反應過來,最後一塊雞蛋已經進了肚子,手裡只剩下半個雞蛋殼。
忍住將蛋殼裡殘留的汁水倒入口中的衝動,他抬頭問餘國慶:“這蛋叫什麼?怎麼賣?”
餘國慶張口想說茶葉蛋,話到嘴邊又改了:“葷香蛋,咱是老交情了,我也不跟你來虛的,除了個別大的五毛一個外,其餘三毛一個。”
白胖主任被他的話驚呆了,撿起面上最大一個雞蛋,顛了顛說道:“一個雞蛋約莫一兩,外面最貴才三毛!”
“三毛那是鮮雞蛋,我這是葷雞蛋。”餘國慶半點不覺得自己要價高。
齊悅挑了挑眉,昨天還說降到四毛五,今天就直接五毛了,她有些擔心這些雞蛋能不能賣出去,畢竟這個時代工人的工資只有二三十塊。
不料,白胖主任一咬牙:“行,我都要了!”
齊悅驚愕抬頭看向餘國慶,餘國慶衝她眨了眨眼:“過來數雞蛋。”
齊悅自是應了,將大小雞蛋分別數了,放在白胖主任拿出來的筐裡,但最後兩個雞蛋餘國慶單獨拿了出來,放在邊上一個碗裡,遺憾地說道:“這兩個葷香蛋碎了,就不算錢了。”
白胖主任瞥了眼碗裡蛋殼完好的葷香蛋,心中有數,於是痛快地開了抽屜,按照齊悅剛剛報出的金額拿了錢遞到餘國慶手裡,一邊道:“過一週,你再送一次,還要這個數,不過就不要進食堂了,去我家。”
說完,拿筆在記事本上寫了地址給他,餘國慶認真看了,笑道:“那一週後,我和外甥女去您家裡拜訪。”
“行,就說是我遠方親戚。”
被當作背景的齊悅,全程觀摩了餘國慶的能耐。
等交易完,正好是午飯點,白胖主任熱情地邀請他們去食堂吃飯,用他自己的票證給他們打了飯,餘國慶給他錢他也沒收,只道請親戚吃飯哪還有要錢的?
嘖嘖,這親戚名義這就用上了。
不過白胖主任也沒多留,給他們打上飯就匆匆走了。
五分錢三兩飯,四分錢的一個純白菜,見不到一點油星子,八分的芥菜花上飄了點炸過油的肥肉渣,就已經算是葷菜了。
齊悅隱隱猜到,五毛錢一個的葷雞蛋怕不是普通工人能吃上的。
“想不明白,那就問我呀。”餘國慶端著飯,與她走到食堂角落坐下,又笑著將錢遞給她。
齊悅自己算的帳,知道這一沓錢是七十塊,她只抽出四十八塊:“昨天你拿了十塊,另外十二塊是分給你的兩成。”
餘國慶眉頭一豎,正要罵她,一個驚喜的聲音蓋過食堂中嘈雜的聲音:“齊悅?齊悅是你嗎?”
餘國慶顧不得教訓齊悅,將錢往口袋裡隨意一塞,扭過頭,看到一個身著工裝,衣襬上還殘留著機油的青年,端著一個空飯盒滿臉驚喜地走過來。
來人正是方國良,他本是跟著工友一道進食堂吃飯,走門口時不知為何心裡一動,往左邊角落瞥了那一眼,卻驚喜地發現一道熟悉的身影。
一週前,齊悅嚴詞冷麵地拒絕他,當初他羞憤離開,本想將她徹底忘了,便同意他娘給他安排相親。只是,不管與誰相見,都下意識地與齊悅對比,不是容貌不行,就是身條不如齊悅,或者氣質差點,最後沒一個入他的眼,齊悅的身影反倒在他心裡越發清晰。
而今,日思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