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輪飛轉,鈴聲叮噹,衝到外婆院門前猛地剎車。
齊悅因著慣性,一下子撞到他的背上,撞到了發育還不完全的小饅頭,她忍不住輕嘶一聲,攥起小拳頭捶他:“你這次也是故意的對不對?”
雷軍回過身緊張地問她:“撞到哪了?我看看。”
齊悅的臉瞬間爆紅,抬起手臂護住了胸:“看什麼看,你又想耍流氓?”
看著她護住的部位,他瞬間明瞭剛剛那柔軟的觸感來自哪裡,萬年黑沉的臉慢慢染上一絲紅暈,他輕咳一聲,剛要道歉,那群孩童追趕上來,衝著他們喊道:“新娘子,紅臉蛋,拜了爹孃入洞房……”
剛剛還只是喊新娘子,這會還唱上歌謠了,最後那句入洞房更是直白。
雷軍心頭一熱,目光灼灼看向齊悅,而齊悅卻根本不看他,跳下後車座,拔腿衝進院門,恰好撞上了往外走的外婆。
外婆驚愕地拉住她:“悅悅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還有,我怎麼聽到外面孩子在喊什麼新娘子?”
齊悅大腦嗡的一下,掙開外婆就朝屋裡跑。
“外婆。”雷軍推著腳踏車進來,喚了一聲外婆。
外婆驚愕:“你也回來了?悅悅在躲什麼?”
不用雷軍回應,綴著他身後,唱著“新娘子紅臉蛋”的孩童一擁而入,外婆頓時明白過來了,她笑容滿面地問他:“可是齊悅爹孃已經應下了?”
“是。”雷軍點頭,眼裡含笑。
外婆頓時拍手大笑,又俯身對那群孩童解釋道:“今天沒有新娘子,但明年會有,到時你們再來。”
孩子們卻是不依:“明明有新娘子,我們看見她進房裡去了,但車車還在,還有新郎。”
他們伸手指向停車的雷軍,一臉“你們大人別想騙小孩”的機靈,晶亮黝黑的眼裡還透著得意。
外婆失笑,伸手摟著孩童們道:“你們說得對,我去給你們拿糖。”
躲在屋裡的齊悅聽到院中的聲音,越發把自己埋在被子裡,心裡安撫自己,等到雷軍走了,那些孩子們就會走了。
但她聽到了什麼?
外婆在邀請他留下吃晚飯,他居然厚顏同意了。
齊悅一下子從床上跳起來,衝出屋外,院中的孩子們被外婆用糖哄走了,但雷軍站在院中,目光凝在她臉上,齊悅強忍著不去看他,面向外婆道:“他今天忙了一天也累了,讓他先回去吧,不然天黑不好騎車。”
外婆嗔了她一眼:“你這丫頭怎麼話都不會說了?知道你的明白你是在心疼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趕人。”
齊悅衝外婆使眼色——我就是在趕人,外婆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
外婆看她的眼睛都快抽了,笑著擺手道:“我知道你不好意思留他,外婆留。”說完轉頭對雷軍道,“悅悅說得有道理,這天黑不好騎車,今晚你就留下,睡國慶那間屋子。忘了對你說了,國慶是悅悅的舅舅,這幾天出去了,但屋裡的床單枕巾外婆昨天剛洗過,乾淨的……”
齊悅忙上前打斷她:“外婆你忘了,舅舅有潔癖的。”
雷軍深深看了她一眼,上前主動對外婆道:“我之前沒跟我娘說過要留宿。”
外婆卻是不信他的說辭,握著他的手仰頭問道:“你可是因著悅悅的話不高興?她就是害臊,口是心非,所以你不要聽她的,今天留下住。”
“外婆,我知道的,但我今晚真的需要回去,家裡還有些事要處理。”雷軍態度堅定。
外婆見勸不住他,只得嘆息著應了,便走向灶房準備做飯,雷軍想要幫忙,卻被她趕出去灶房,又喊齊悅過來陪他說話。
齊悅咬了咬唇,低著頭走到他身邊問道:“你是不是生氣了?”剛定親就趕人,她是不是真的做過了?
看著小姑娘既愧疚又糾結的模樣,雷軍心裡暗歎一聲,手掌落在她發頂上:“我沒有生氣,我只擔心你還在生我的氣。”
齊悅驚愕抬頭:“我生什麼氣?”
雷軍的目光從她臉上下移到她胸前,齊悅瞬間臉紅,罵了他一聲“流氓”,轉身快步去了後院。
雷軍眼裡露出笑意,不急不緩的跟上她的腳步。
後院是一片菜地,圈了一個角落養雞,齊悅就地掐了幾片長老的青菜葉子,撕碎了撒入雞圈,引得十來只雞哄搶爭鬥。
傍晚的霞光映在她身上,鮮活又靜謐,他停下腳步,沒有上前。
齊悅的臉越來越紅,她扭頭瞪了他一眼:“一直盯著,你眼睛不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