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免心酸,看向城下山坡上那些手持弓箭、耀武揚威的弓箭手們時,分外的仇恨。
大家沒有因此就被嚇到,不過,既然發現了敵人的神箭手,那麼他們的策略就要改變一二。
崔幼伯想了想,決定把長孫豐三人的鷂子和雪娘子一起放出去,四隻鷂子分別從四個方向突圍,他就不信了,賀魯會安排那麼多的神箭手,只為了圍捕他們的鷂子。
但,事實證明,賀魯的思維確實不是常人所能撲捉的,崔幼伯跟他的腦電波根本不在一個波段上。
四隻同時起飛的鷂子,分別遭受了同樣猛烈的箭雨襲擊,除了雪娘子,其它三隻全都負傷了。
就是雪娘子,從密實的箭網中逃回來也累得夠嗆。
報信計劃再次破產,眾人的臉色都不太好。
有些人甚至聯想到城內只有一千府兵和幾百閒人、犯人組成的臨時軍,即便再加上幾大望族家中的部曲、護院,也只能堪堪湊個兩、三千人。
而城外呢,則有兩三萬的大軍,且都是戰備精良、能征善戰的正規軍。
兩千vs兩萬,誰的勝券更大些?
別說普通的百姓和官吏了,就是崔幼伯也不敢說他們能贏呀。
如今訊息又送不出去,他們一干人和城裡的百姓豈不是等著城破家亡?
崔明伯也想到了這一層。
死,他也怕,但看到如青松般立在城門垛口前的崔幼伯,他漸漸鎮定下來。
走到崔幼伯身邊,崔明伯低聲道:“肅純,情況有些不對,賀魯既已將縣城團團圍住,他為何不攻城?”
好問題!
崔幼伯雙眉微挑,唇邊終於露出幾分笑意,緩緩說道:“是呀,為何不攻城。”
崔明伯沒有看到崔幼伯的異常,他還沉浸在自己的思路中,繼續低語:“方才我用千里眼看過了,他的兵馬雖是長途奔襲,但狀態都還好,且糧草等物也充足。按理說,他們該速戰速決才是。而且都護府的大軍正沿著西線尋找他們,咱們這邊的訊息雖送不出去,可都護府的探子早晚會發現他們的。”
說著說著,崔明伯的眉頭皺了起來,最後喃喃道:“難道他在等什麼?”
賀魯的按兵不動,不止唐人不明白,就是他的下屬們也不甚理解。
“可汗,將士們已經休整完畢,攻城的雲梯等物也都準備妥當。咱們隨時都能攻城!”
副將甲全身甲冑,一抬手都能聽到金屬碰撞的響聲,方才他們一干人飽食了一頓。體力也都恢復過來,正是興奮的時候,左等右等卻始終等不到可汗攻城的命令,大家都有些著急。
可汗到底在猶豫什麼呀,按照他們的想法。完全可以像之前幾次一樣,大軍以雷霆之勢出擊,直接攻破唐人的城池,然後便能隨心所欲的搶殺劫掠。
嘖嘖,前方可是鄯州最富庶的湟水呀,別說那些傳承上百年的望族。就是普通老百姓手裡也挺富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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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魯大馬金刀的坐在一架胡床上,聽到下屬的話。故作高深的笑了笑,問:“攻城?哦,咱們確實要攻城,只不過不是現在。”
副將甲很不解,向前跨了兩步。身上的甲冑又發出喀拉喀拉的響動,“為何不是現在?”
賀魯道:“你們難道沒看到。湟水城外那條比城牆還高的護城河?”
副將甲點點頭,“看到了,而且護城河兩岸還鋪設許多鐵刺籬,屬下觀察過,那些鐵刺籬很鋒利,不管是人還是馬,一旦踏上去都會受傷。”不過,他們突厥人生性彪悍,一點兒小傷還真心看不在眼裡。
就是超標準寬、不能架雲梯的護城河也沒什麼,直接泅渡過去就好。
好吧,現在是隆冬,水下刺骨寒冷,但副將甲深信,他手下的兵絕不會被這點兒小磋磨難住。
副將乙也湊過來,表示自己麾下的兵馬可做先鋒,為大軍開路。
副將甲不幹了,明明是自己先跟可汗說的,眼瞅著就能說成了(賀魯默:你確定?),這小子卻來搶活幹,憑什麼?
眼瞅著兩個副將就要吵起來,賀魯忙擺手,“好了,你們不要爭了,我知道你們忠心、勇猛,但唐人的兵法也說了,能巧取的就不要硬攻,我的勇士們可都是極珍貴的,折損了哪一個,我都捨不得。”
眾人一聽這話,很是感動,他們的可汗如此的仁慈、寬厚,這樣的君王,如何不讓他們死心跟隨?
賀魯將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