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心裡還隱隱的期盼,希望兩人能鬥個你死我活,鷸蚌相爭什麼、漁翁得力什麼的,董達一想到自己能最終得益就開心不已。
為了美好的未來,董達真心希望崔幼伯要像他表現出來的那般‘強勢’。否則,就白費了他昨日的一番努力了。
咬了咬牙,董達再次嚥下滿腔的憤恨。努力調整表情,驅馬來到城門前。
“什麼人?進城做什麼?可有路引?”
門口上來兩個身著甲冑的戍衛,兩人直接攔在董達的馬前,揚聲喝問道。
董達揚揚眉,故作驕縱的叱道:“某乃湟水折衝都尉董達。進城當然是為了公事。路引?哼,某在湟水數載。進城出城不下萬餘次,還從未有人檢查過某的路引呢!”
說完,他還故意抬起下巴,做出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樣,似乎在等著那兩個戍衛嚇得屁滾尿流、跪地告饒。
只可惜,那兩人並沒有任何表情,依然板著一張臉,上下打量了董達一番,冷聲道:“哦?你是折衝都尉董達?可有什麼憑證?”
董達怒了,反手一指身上的盔甲,“好個瞎驢生,沒看到某身上的甲冑?!”
被人指著鼻子罵做‘瞎眼的驢子’,兩人也不氣惱,仍冷著一張臉,沉聲道:“甲冑也能做憑證?哼,一塊鐵片、一個鐵匠,要多少甲冑沒有?某再問一句,可有印信?”
董達雖與兩人說著話,但還是一心二用的分出一半心神去關注身後的動靜。當他聽到馬蹄聲漸近,知道郭繼祖約莫走到了近前,心知已經做足了戲,忙故作氣急敗壞的從腰帶上拽下一個銀魚袋丟了過去。
戍衛甲伸手接過銀魚袋,見確實是朝廷規定的樣式,抽開袋口的抽繩,拿出一枚小小的印章,翻過來仔細看了看,點點頭,“嗯,確實是折衝都尉的印章!”
說罷,他將印信放進銀魚袋,雙手捧給董達,微微躬身道:“某崔二,見過董都尉。”
董達一仰脖子,朗聲道,“怎麼,現在知道某是何人了?哼,敢驗看某的印信,你是第一個!”
這話說得竟帶著幾分血腥之氣,威脅的意味不言而喻!
自稱崔二的戍衛卻面不改色,依然淡淡的說道:“某職責所在,得罪之處,還請都尉見諒!”
說著,他衝著身後的兄弟揮了揮手,示意放行。
董達被噎了一下,昨日他的人就是這麼為難崔幼伯的,結果,只過了一天,人家就把這句話還給他了。
如果說之前他還不確定郭繼祖的推測是否屬實,現在,聽了那戍衛自報家門後,他已經十分肯定,如今接管城門守衛的是崔幼伯的部曲!
聯想昨日崔幼伯遭遇的種種,董達可以肯定,方才那一番,不過是人家的小小回敬罷了。
董達只猜對了一半,面前為難他的確實是崔家的人,但人家可不只是‘小小’的回敬,而是加上利息的報復!
不過,他馬上就知道了。
董達的馬剛剛順利踏進城門,身後便傳來一陣爭吵聲,爭吵雙方的聲音很熟,他不禁扭頭去看,卻看到自己的貼身護衛全都被幾個戍衛攔在了城門外。
董達見狀,只得撥轉馬頭趕回來詢問:“發生何事了?為何喧譁?!”
董達的一個小兵忙尖聲告狀:“都尉,這、這小子故意為難咱們,他竟要逐一驗看咱們的腰牌!”
告完狀,小兵又恨恨的看向戍衛,叱道:“你個沒腦子的痴漢,方才已經驗看了咱們都尉的印信,我等都是都尉的護衛,有什麼好驗的?你這般行事,難道是懷疑我家都尉?!”
這個大帽子扣得極好,直說得董達的臉色也變了。
崔二卻冷靜的回道,“某方才說了,這是某的職責所在,還請董都尉見諒,並予以配合。再說了,‘昨日’別駕不是也說了嘛,城外有匪患,為了城中百姓的安危,必須看守好城門,決不能放進一個身份不明之人!”
得,又把昨日門吏為難崔幼伯時說的話,一字不漏的還給了郭別駕一行人。
被戍衛拎來做靶子的郭別駕聽了這話,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眼中閃過一抹厲色,定定的盯著那幾個戍衛。
董達下意識的把目光投向郭繼祖,無聲的詢問著:老叔,您看這事兒咋辦?咱們是乖乖聽話,還是奮起跟他們幹一架?!
接收到董達的目光,郭繼祖緊皺雙眉,思忖良久,才用力一磕馬鐙子,驅馬緩步走到近前,揚聲喝問道:“爾等是什麼人?奉了何人之命在此當差?還有,昨日的城門護衛緣何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