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趴伏下去。以五體投地的姿勢無聲的表明她的謙卑、恭敬以及無奈。
雖然武五娘並沒有言明平安公主讓她辦的事具體為何,但她兩次三番的暗示,只要稍有腦子的人都能猜到,更不用說在場的人都是人精(或許除了平安公主),哪裡聽不出來。
韋淑妃第一個反應過來,她真是沒想到,原本該來誣陷蕭南的人證,如今卻反咬一口,直接將髒水潑到平安身上,整個計劃,也因為這個變數而幾欲失敗。
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到底是什麼人在背後籌劃?
不過,此時韋淑妃已經來不及想這些,她必須讓武氏閉嘴,必須將眼前這一關混過去。否則,再任由事情發展下去,後頭還不定出現什麼‘意外’呢。
她實在不想再看到什麼意外了,真到那時,她沒把蕭南以及她背後的長公主、皇后拖下水,反倒有可能讓自己掉坑裡。
“好了,本宮已經明白你的意思了,”
韋淑妃一手手肘撐在憑几上,手掌託著腮,略帶疲憊的說道:“平安,既然武氏這麼說了,你就把金寶神枕收回來吧。記住,此物是你阿耶賜給你的,是極好的寶物,以後切莫隨意送了旁人。”
“阿孃,我、我——”
平安好想喊一句‘我冤枉’呀,但轉頭又一想,她也不算太冤枉,金寶神枕她沒有送給武氏,卻送給了辯機。而辯機,則是不折不扣的‘旁人’。
咬著牙,平安恨恨的盯著武五娘,只恨不得將這賤人生吞活剝了。
韋淑妃看出平安的異常,心裡無聲的嘆了口氣,然後轉過頭,對太夫人說:“太夫人,今日之事您看該如何處置?”
太夫人挑了挑眉,暗道:什麼叫如何處置?你們母女兩個折騰了一出又一出,如今被自己弄來的人證反咬一口,弄得下不來臺了,便要她這個老婆子來收場嗎?
做夢!
太夫人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繼續捻動她手裡的念珠。
好會兒,才幽幽道:“娘子(指皇后)將此事全權交給了淑妃,我不過是來瞧瞧,具體該如何審理、處置,還需您來決斷呀。”
皮球又被踢回到韋淑妃這裡,她咬了咬牙,知道長孫太夫人不會平白給自己收拾攤子,偏人家輩分高、身份特殊,就是皇后也不敢對老人家不敬,而她呢,在如此關鍵的時刻,更不敢得罪長孫一門。
貝齒輕咬下唇,韋淑妃只得轉過頭,有些尷尬的看向蕭南,略帶不好意思的說道:“齊國夫人,經過方才的一番審理,本宮大致可以確定,聖人中毒一事確與你無關,是那賤婢胡亂攀扯。審理過程中的冒犯之處,還請夫人見諒!”
蕭南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並沒有急著表態,而是將目光投向抱著玉枕的平安。
韋淑妃皺眉,不過她還是忍著怒氣,對平安道:“平安,你雖然心憂你阿耶,急著想盡快找到兇手,但在言語上多少有些不敬。齊國夫人是你的表姐,於公於私,你都不該這般。如今事兒既都查清楚了,你還不給你阿姊陪個不是?”
說著。韋淑妃又看向蕭南。強扯出一抹笑,道:“喬木,你也不是外人,知道平安的性子,她最是個火爆急躁的人,但她絕不是針對你。本宮知道你向來大度、通情理,又是平安的阿姊,想來也不會跟她計較吧?!”
這話說得……蕭南眯了眯眼睛,她很是不爽。
語帶微嘲的說道:“瞧淑妃這話說的,若是我不肯原諒公主。是不是就不夠大度、不通情理?”
韋淑妃表情一窒,她都說的這麼低三下四了。沒想到蕭南竟還不買賬。
蕭南知道現在還不是徹底撕破臉的時候,她頓了頓,又道:“當然了,我畢竟是阿姊,做妹妹的頑皮、不懂事,說了些不知輕重的話,我也不會太計較。只要她知道錯了。且真心悔改,我也不會揪著不放。對不對,表妹?!”
‘表妹’二字,蕭南故意拖長了語調。
平安聽了,一口銀牙險些被咬碎,她深深吸了好幾口氣,最後還是屈服於韋淑妃那警告的目光,她僵硬的行至蕭南面前,欠身道:“阿、阿姊。都是小妹的錯,小妹實是太擔心阿耶了,急中生錯,才會口出惡言,還請阿姊見諒!”
蕭南沒有立時表態,她端足了架子,足足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她才緩聲道:“我是阿姊,自會包容與你,然此事若是換成旁人,人家就未必肯寬宥。所以,平安呀,以後你要改改性子了,即使不能改,好歹也要學會剋制一二,知道嗎?”
平安腦門子上的青筋突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