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五時的往弘福寺跑,且時常有過夜的情況,就是大家不知道聖人賜給平安的金寶神枕在辯機法師手裡,也能隱約猜出個大概。
許家和許家大郎就苦逼了,每每出門交際,都會有各種各樣的目光落在他們身上:憐憫有之、嘲笑有之,不管是善意還是惡意的,那種目光實在讓人很不舒服。
為此,許大郎回家後便與平安理論起來,沒說兩句,便被平安的鐵甲護衛捆成了粽子。然後直接丟到院子裡。
那時正是一天中最炎熱的中午,人坐在四面透風的涼亭中仍會覺得燥熱,更不用說直接暴曬在大太陽底下的許大郎童鞋了。
只堪堪半個時辰,許大郎就中了暑。被許家人悄悄的抬了下去。
平安倒也沒有趕盡殺絕,權作沒看到許家小廝的小動作,重新換了身新衣服。命人準備車架,她拍拍屁股,再次出門去弘福寺了。
原本大家還只是猜測,如今有了這麼一出,眾人也就明白了:平安公主果然勾搭上了辯機,讓許家大郎活生生做了娼夫呀。
在彼時。出嫁公主豢養個面首、弄幾個小白臉什麼的,基本上是大家心知肚明、卻不能宣之以口的秘密,只要公主做得不是太出格,比如把姦夫弄到家裡來,大家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就是許家。明明知道平安不守婦道,做了給自家大郎抹黑的汙糟事兒,但也不會真跑到皇帝跟前告狀。
聖人雖寵信許敬宗,但平安還是聖人的親生女兒呢。且平安的嫡親兄長大皇子業已成人,是下一任皇帝的最有利競爭者。
許家還真不敢往死了得罪平安。
罷了,本來公主就不是那麼好娶的,畢竟並不是所有的公主都像長樂長公主、晉陽長公主那般溫柔賢惠。
說句不好聽的,似平安這樣的公主才算正常呢,許敬宗捏著鼻子、咬著牙,命令兒子將這件事忍下去。
幸好。平安的姦夫是個和尚,不會入仕,更不會在社交圈子裡出現,許家多少還能保留些面子。
許家忍了下來,平安便愈發恣意,忽聽聞聖人要在大慈恩寺舉行盛大的祈福法事,便立刻想到了愛郎。
在平安看來,她的愛郎是名師高徒,學識淵博,見識豐富。於佛法上也頗為在行,大慈恩寺的首場法事,豈能少了他?
於是,平安立刻跑到宮裡,先跟韋淑妃嘀咕了幾句,當然她不會直接將自己和辯機的關係告訴阿孃,而是將此事與阿孃的大計劃聯絡起來。
用平安的話說,“大慈恩寺裡有自己人,做起事來也能更穩妥些呀!”
韋淑妃原本還想訓誡女兒幾句,但聽了這話,也不由得思忖起此事的可行性。
最後,她的‘大事’佔據了上峰,訓導女兒‘貞靜’的話便嚥了回去。
韋淑妃想,等大事成了,大郎成了新君,到時候再好好規勸平安一番。
韋淑妃如此勸說自己,然後她命小內侍去請聖人。
因為大病一場,又受了‘兵敗’的刺激,最近幾日,聖人沒有繼續他的cosplay事業,而是捧著平陽大長公主獻上來的手札仔細的讀著。
那日他在議事堂說要御駕親征,絕對不是玩笑,別看他這段時間表現得很荒唐,但在他心底深處,他還是希望能像先帝一樣,成為一個文成武功、讓朝臣敬畏的英明君主。
而皇帝自認為他在處理朝政方面做得還不錯,唯一缺少的便是威信。
威信二字說著容易,但真正樹立起來卻很難,最快捷、最有說服力的便是打仗。
皇帝想著,若是他也能如阿耶一樣親自上戰場、並打贏幾場戰役,相信那些整日自持老資格的重臣再也不敢在他面前擺架子。
只可惜,他還是沒能爭得過那些老臣。
沒能上成戰場,但並不妨礙皇帝對西北戰事的關心。
他想過了,他既不能親自上陣殺敵,可若是能運籌千里,哪怕是後方說幾句關鍵的點評,他在那些老臣面前也能威風一下呀。
所以,抱著這個想法,皇帝暫時丟開他的愛好,整日埋頭於輿圖、括地誌以及柴家的手札中。
韋淑妃派來的小內侍進門的時候,恰好皇帝看得累了,正準備吃幾杯茶歇息一會兒。
聽了小內侍的話,皇帝揉了揉酸脹的眉心,心裡暗道:是了,這段時間忙著政務,便沒怎麼去後宮,確實冷落了淑妃呀。
雖新納了緋兒和武氏兩個寵妃,但對於陪伴他二十年的淑妃,皇帝還是很看重的。
想了想,左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