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見了真人,崔幼伯大失所望:這人長得也太猥瑣了,而且個頭小,略略比只貓大些。
他招人是要去打仗,要的是身強體壯的人,雖然大牢裡的人都面有菜色,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但人家的基礎擺在那裡,出去後吃幾頓飽飯就能養回來。
可這趙六呢,先天不足,就是拼命餵養,一隻小貓崽也變不成山間猛虎呀。
趙六何等機靈,他一看崔幼伯的表情便知道是對自己不滿,雖然他不知道新刺史來大牢是做什麼的,但他有種動物天生的直覺,感覺到這對他是一次機會。
他可不想一輩子被困在大牢裡,最後死了,只一席破草蓆捲到亂葬崗餵狗。
就在崔幼伯欲命人把他帶下去時,趙六大聲喊道:“孟嘗君門下食客三千,雞鳴狗盜之輩亦在其間。某雖不才,但未必沒有為郎君效力的地方!”
崔幼伯的手都抬起來了,聞言,又放了下來,他定定的看了趙六一眼,緩聲道:“唔,你說的倒也不錯。”
是呀。方才他問牢裡有沒有‘奇人異士’,為得不就是能發現一兩奇人,然後在關鍵時候發揮奇效嘛。
這趙六著實機靈,單憑這份機靈勁兒,應該也能幫他做些事。
於是,崔幼伯便命人將他的枷鎖、鐐銬取下,待會跟他挑出來的其它犯人一起回去。
牢頭卻一臉為難的說:“郎君,此人很不老實,一不留神,他就會逃了。”
關鍵是。這個‘不留神’的尺度還真不好掌控,因為只要是個有牆、有地下水道的地方,趙六都能順利逃脫。
為了表明自己所言不虛。牢頭還把趙六將大牢鑽出個洞來的事兒說了一遍。
不想,崔幼伯聽了卻愈加感興趣,直說:“有點兒意思,呵呵,這人。我要了!”
抬手阻止牢頭,崔幼伯直直的看著趙六,道:“我知道你是個有點兒小手段的,不過,難道你就甘心一輩子躲在地下做個鼠輩、整日與死人骸骨為伍?”
被人當面罵做鼠輩,趙六眼中閃過一抹難堪。他舔了舔乾裂的雙唇,“小人也不想,但這是家傳的手藝。小人從小就練習,活了近三十年,小人也只會做這個。”
他也曾想過轉行,然後娶妻生子,風風光光的過日子。但除了盜墓。他其它的手藝都不會。
“不錯,還知道羞恥二字。”
崔幼伯斂住笑容,正色道:“你既有心改過,我就給你這個機會。你只要好好幫我做事,我定不會虧待你。你若是做得好,我不但能免了你的刑罰,還可以給你官兒做,讓你當一回真正的‘校尉’。”
趙六聞言,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連連叩頭不知。
在古代,沒有什麼比‘光宗耀祖’更有新引力了,想那公明哥哥不也是為了能‘光宗耀祖’,才會被朝廷招安嘛。
要知道,人家都混到梁山的總瓢把子了,還會被朝廷的許諾吸引,更不用說什麼都沒有的摸金校尉趙六童鞋了。
趙六很歡樂的跟著崔幼伯出了大牢,哪怕崔幼伯沒有立時給他差事做,他也很安分的待在軍營裡,沒有想過再逃走。
三日前,賀魯兵臨城下,崔幼伯想往外送信也送不出去。
趙六聽聞,心知自己立功的機會來了,便喜滋滋的跑到崔幼伯面前請命。
“什麼,從城牆上鑿個洞?”
聽了趙六的話,崔幼伯起初覺得很不可思議,但很快他就明白過來,覺得此計可行。賀魯圍城,他只會關注城門或是城門樓上的動靜,只要他們隨便找個不起眼的角落,或許能混出城呢。
思及此,他認真的問道:“你真能從城牆上鑿個洞出去?大概需要幾日?”
趙六一聽有門兒,忙拍著胸脯下保證,“小的就是吃這碗飯的,只要有工具,三四日便可鑿通。”
崔幼伯立刻命人給趙六準備了精鐵打造的鏟子,讓他去尋地方、鑿洞!
果然,第三日傍晚,趙六便在南側城牆根兒鑿了個極小的狗洞,正常人誰也鑽不過去,但卻難不住練過縮骨功的摸金校尉。
見事兒果然成了,崔幼伯欣喜不已,當場便重賞了趙六,並許諾,待戰事結束了,他定會給趙六請功,且還解釋說,依著他的功勞,少說也能混個六品的武官做做。
趙六愈加興奮,拍著胸脯說,他定會將訊息送出城。
不想,崔幼伯卻改了主意,他這次,不止要送訊息出城,還要在城外設點兒埋伏。
賀魯為何不急著攻城,他早就料到了,無非就是想等